&ep;&ep;桐花楼,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

&ep;&ep;“这这这……怎么一个茶馆,做得如此香艳,这可不成,我娘子不许我来的。”

&ep;&ep;路上一位方巾男子竭力推拒,面红耳赤地四下张望。其边上则是个一看就是盛京人的郎君。两大男人在楼前互扯了袖子不肯撒手,周围也无人侧目,似只是平常事。

&ep;&ep;“哎呦,钱兄,你想什么呢。这桐花楼虽然乍一看夺目,实则是正经茶馆来的。钱兄不必如此惊慌。”

&ep;&ep;“那,那他一个茶馆,怎么取这样的名字?”

&ep;&ep;时髦郎君闻言嘴角一勾,刻意讨了个巧。

&ep;&ep;“因为……铜花楼虽是茶楼,最闻名的却是香料和陪侍。”

&ep;&ep;那方巾男子听了话,将信将疑放下了挡脸的衣摆。

&ep;&ep;“果真如此?”

&ep;&ep;“果真如此。钱兄年岁不小,怎么看着比那二十岁的新状元还要不经事?不过好在老天有眼,钱兄今日实在走运,听说大名鼎鼎的照荷姑娘正好出台。钱兄赶快与我同去一观吧!”

&ep;&ep;刚下了闹哄哄的台面,人群的一重重嬉闹声就逐渐隔远,所见是周边打杂跑腿匆匆忙忙。可人流涌动,偏生其间两个女子身边自然而然被空出一块地,像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有心人细看就知道那是谁了。

&ep;&ep;春寒料峭,一离了看客,锦鲤赶忙把薄披风搭在了禾乃肩头,翻手就是个漂亮的绳结。宽大的衣摆一遮,里头的春衫立刻隐了去。

&ep;&ep;“姑娘,王爷说,他在房中等你。”

&ep;&ep;禾乃垂了眼睛只说了句好,锦鲤扶着她回了后房。

&ep;&ep;一开门,预料之中的男子果然已经在茶桌前等候多时了。

&ep;&ep;“王爷。”

&ep;&ep;禾乃膝盖还没来得及弯,宋裕已经单手扶起了她,示意她坐到边上。

&ep;&ep;“鱼儿已经上钩,约莫酉时到了楼里,必然要与你相见。”

&ep;&ep;铜花楼是宋裕手中最大的王牌,他不敢暴露身份,每次来时都打扮成寻常贵公子的模样,腰间香囊玉佩丁零当啷。声音也要比平日松快些。

&ep;&ep;“从他口中套出消息后,还是老办法,下了药扔到床上去。他这人向来手脚不太干净,我会照常吩咐,让择善陪在外头,他若是对你下手,格杀勿论。”

&ep;&ep;如果说有什么人光看面相就让人觉得温良多情,那眼前人显然是能算上一个的。怎么会有人砍人都带着慈悲相呢?禾乃虽不理解,有时又觉得似曾相识。

&ep;&ep;“王爷不必每每如此,我身边有锦鲤护着,已经足够了。”

&ep;&ep;按如今她的身价,能点到她的非富即贵,况且是安王口中的“鱼儿”。如果真的随便杀了,总归是得不偿失。不过宋裕这个人固执得很,禾乃口上劝诫,心下也知道他不会听劝。

&ep;&ep;“你于本王而言,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

&ep;&ep;男子的声音极配他的样貌,即使端坐眼前,听上去说什么都像是在调情。禾乃似是习惯了,淡然一笑,抬手斟了茶递给他。

&ep;&ep;照荷不是京中最美的女子,但她有一双极其动人的眼睛。

&ep;&ep;“铜花楼里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话,您要是有心,也该换换新鲜字眼再来的。”

&ep;&ep;锦鲤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窗子外的风肆无忌惮地往房中灌。孤男寡女的昏热碰上这寒气,消了个彻底。

&ep;&ep;宋裕试探着抿了口,果然是透心凉。蜜蜡似的眸子轻飘飘瞥了眼,倒也不在意。干脆曲了身子,半倚在了扶手上。

&ep;&ep;“禾禾想听好听的?晚些我倒有个好人选。等你解决了那条鱼儿,我还会在这里等你。届时,什么新鲜字眼,禾禾开口就好。”

&ep;&ep;他存心打哑谜,禾乃也就不追问太多。况且宋裕毕竟没有看上去那么闲,两人强坐着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男子就匆匆走了。

&ep;&ep;等宋裕出了门,禾乃终于可以喘口气。不过他口中的“好人选”还是让禾乃有点挂心。

&ep;&ep;“oo。”

&ep;&ep;“李月岭已经殿试结束好几天了,现在还在京城。照宋裕的意思,这个好人选应该是和我们一条绳上的。”

&ep;&ep;果然,oo也一直在留心她和宋裕的对话,一开口就点出了她心中所想。禾乃捏了捏手中的杯沿,心下有了个猜测。

&ep;&ep;“和我们一条绳,又是能和我见面的人,而且还能有些‘新鲜字眼’,和口才有关……”

&ep;&ep;毕竟禾乃已今非昔比,京城里能和她见面的人屈指可数,早已不是那个奔波逃难的小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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