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如今眼见众人都看着他,他简直坐立不安。

&ep;&ep;“贱人,你胡说什么!”裴行昭边说边气势汹汹朝陈氏走去,意图伸脚踹向陈氏,最好能直接一脚踹死她。

&ep;&ep;众人见他这般模样自是皱了眉。

&ep;&ep;裴长川出声想阻止,但不知想到什么,又作罢。

&ep;&ep;裴行时却动了下手指。

&ep;&ep;手中的长剑在裴行昭要踹向陈氏的时候一动,可就在长剑要出鞘的时候,变故却在这一刻发生了。

&ep;&ep;原本跪在地上的陈氏忽然抱住裴行昭的腿。

&ep;&ep;裴行昭此刻正一脚往外伸出着,身体本就不稳,被陈氏这么一扑,自是无法控制摔落在地。

&ep;&ep;众人看到这一幕,也只当是这对从前的夫妻不满彼此扭打起来。

&ep;&ep;直到裴行昭忽然发出闷哼一声。

&ep;&ep;众人才觉出不对。

&ep;&ep;纷纷看去,便见陈氏手拿匕首正一刀扎进了裴行昭的胸口处,她未曾停下,一刀接着一刀,生怕裴行昭这样还能活下去,所以陈氏用尽了所有的力道。

&ep;&ep;她死命握着匕首不住朝他扎去。

&ep;&ep;她实在太了解裴行昭了。

&ep;&ep;如果她死了,日后又再无秘密桎梏着他,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好生磋磨子玉。

&ep;&ep;她不想让子玉背负不孝的名声,更不想他日后被裴行昭磋磨,反正她今日必死无疑,不如拉着裴行昭给她当垫背。

&ep;&ep;他们成亲的时候不是喝过合衾酒吗?

&ep;&ep;那个时候裴行昭可是跟她说过“生同床,死同穴”,她不需要裴行昭跟她死同穴,她只需要他遵守诺言,跟她一起死。

&ep;&ep;陈氏下马车之前特地带着匕首,也正是为了此刻能杀了裴行昭。

&ep;&ep;鲜血喷洒在陈氏的脸上,这让她看起来可怖极了。

&ep;&ep;王氏看到这一幕,不受控制般发出一声尖叫,被反应过来的裴行文立刻抱进怀中。

&ep;&ep;云葭的眼睛也早在那第一刀下去的时候就被裴郁遮了起来,她整个人靠在裴郁的怀中,眼睛被遮住,耳朵被堵着。

&ep;&ep;“别看。”

&ep;&ep;云葭没看。

&ep;&ep;但那匕首扎进皮肉的声音依旧可闻,并不是用手捂着耳朵就听不见了。

&ep;&ep;云葭听得心惊肉跳。

&ep;&ep;怎么也没想到陈氏竟会这么疯狂,当着这么多人都敢动手杀人。

&ep;&ep;“快,快拉开她!”

&ep;&ep;裴长川终于反应过来,他彻底变了脸色。

&ep;&ep;常山听到这一声也终于回过神,他也变了脸,急匆匆上前拉开陈氏,看着二爷躺在地上还在不住吐血。

&ep;&ep;他神色慌张,一边试图去捂住他不住往外喷涌的鲜血,一边色厉内荏地冲外面喊道:“快去请大夫!”

&ep;&ep;外面伺候的一众人也终于清醒过来,变了脸般往外跑去。

&ep;&ep;裴长川也急匆匆推着轮椅过来。

&ep;&ep;在看清裴行昭此刻躺在地上不住吐血的情形时,裴长川目眦欲裂,他红了眼看向陈氏:“你——”

&ep;&ep;他看着陈氏,想发作。

&ep;&ep;陈氏却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的鲜血冲裴长川笑道:“老爷子,您该感谢我才是,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从来就只看重自己,您要是年纪大了,以后落到他的手里,待遇只会比我的结果更惨。”

&ep;&ep;裴长川听到这话,目光微闪。

&ep;&ep;但也只是一瞬,他还是很快就怒上心头,不管裴行昭如何,他毕竟是他的儿子!

&ep;&ep;陈氏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他动手,他是真的不怕他对她、对陈家如何?正欲发怒,裴长川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阵血红。

&ep;&ep;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

&ep;&ep;屋内再次响起王氏的尖叫声。

&ep;&ep;裴长川神色微怔,他拿手去擦拭脸上的鲜血,待看到那一抹红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往前看去,便瞧见陈氏手握那把早已沾满鲜血的匕首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胸膛里面。

&ep;&ep;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然没有留力。

&ep;&ep;陈氏脸上还带着笑,身子却一点点往地上倒。

&ep;&ep;很快她就闭上了眼睛。

&ep;&ep;谁也没想到今日喊陈氏过来,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ep;&ep;这对原本的夫妻此刻皆躺在地上。

&ep;&ep;常山上前探陈氏的鼻息,而后站起身与裴长川摇了摇头,示意陈氏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