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常妈妈听到这话,稍稍放下一些心。

&ep;&ep;又见陈氏一路皱着眉,不由道:“奴婢上来给您按按头?您先前多喝了几盏酒,这会要是迎面吹风,怕是回头得头疼。”

&ep;&ep;陈氏的确觉得头有些疼。

&ep;&ep;闻言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ep;&ep;常妈妈上前跟车夫说了一声,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ep;&ep;常妈妈掀帘进了马车,坐于陈氏身后,先替她小心翼翼地摘了金钗、步摇,而后便抬起双臂轻轻替人按起头。

&ep;&ep;一会功夫下来。

&ep;&ep;陈氏只觉得原本沉甸甸的头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ep;&ep;她闭上眼睛。

&ep;&ep;僵直的脊背都变得松展了许多。

&ep;&ep;就这么任由常妈妈在她身后替她按着头,而她闭着眼睛一面享受一面道:“你这手法倒是还跟从前一样,按着舒服。”

&ep;&ep;常妈妈听她这么说,自是连忙说道:“您喜欢就好。”

&ep;&ep;而后便更为殷勤地给人轻重有度地按起了头。

&ep;&ep;这常小梅以前是她身边最为信任的大丫鬟,论信任程度,几乎可以和李妈妈齐名。

&ep;&ep;李妈妈是她的乳娘,从小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而这常小梅则是她的大丫鬟,从小陪着她长大。

&ep;&ep;这两人对她而言,自是与旁人不同的。

&ep;&ep;只不过她嫁人嫁得早,陈氏刚嫁进裴家没两年,她便跟她求了恩典,跟她一个相好的成亲去了。

&ep;&ep;嫁人没多久又跟着丈夫去了外地。

&ep;&ep;陈氏也已经有十多年不曾见到她了,未想前些日子竟在路上碰到她摆摊,看她未足四十就已经呈现出一副老相,鬓边见了白,脸上的皱纹也如横渠一般,看着便十分凄惨潦倒。

&ep;&ep;陈氏并不是多念旧情的人。

&ep;&ep;但她毕竟从小陪着她长大,见她这般,陈氏也就多问了一句,一问之下方才知晓她那个丈夫自打离了京城之后仗着赚了些钱便开始摆起谱来。

&ep;&ep;先后纳了几个妾室冷落她不说。

&ep;&ep;之后赔了生意更是直接动用她的嫁妆,她跟人争吵几句,反被他暴打了好几顿,听说还经常把她关在柴房里面不给她东西吃。

&ep;&ep;她因为被打伤了身子,生不下儿女便更遭她丈夫的嫌弃了,这些年她在家里过得比丫鬟婆子还不如,不仅得伺候她男人还得伺候那两个妾室和妾室生的孩子。

&ep;&ep;要不是前些年她那丈夫忽然没了,她恐怕还得被关在家里继续受苦受难。

&ep;&ep;陈氏如今最恨忘恩负义的薄情男,听说她的处境之后便让她继续跟在了自己身边。

&ep;&ep;原本只是让她做些跑腿的活。

&ep;&ep;但她如今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了,唯一几个上得了台面的,例如她之前身边的那个宝清,却也都是些胆小怕事的鼠辈。

&ep;&ep;她即便想做什么都找不到人。

&ep;&ep;这种无力感自是让陈氏十分不爽,也越发厌恨。

&ep;&ep;倘若不是徐云葭和那个小畜生,她岂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田地?

&ep;&ep;都是他们害她变成这样的!

&ep;&ep;所以她先前才会让她嫂子在家里给她挑几个人过来,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之前的做法让她嫂子心生担忧,送来的那些人虽说能干,但也都是警惕着,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

&ep;&ep;陈氏看得自是心烦不已。

&ep;&ep;怕自己做什么,回头还得让她哥嫂知道,也就未曾让她们近身伺候。

&ep;&ep;周来转去的。

&ep;&ep;陈氏最后还是让常妈妈跟在她身边伺候了。

&ep;&ep;到底是自己以前用惯了的人,虽说多年未见,但她的脾性和喜好,她却依旧一清二楚,陈氏用了些时日对她倒是也越来越满意了。

&ep;&ep;如今她去哪里都会带着她。

&ep;&ep;她倒是也没辜负她的信任,处事有度,时不时还会传进来一些她想知道的消息。

&ep;&ep;反而是宝清那几个丫头,如今越发不受她的待见了。

&ep;&ep;“要不是当初你一门心思非要嫁给那个人,我是一万个都舍不得让你走的,当初我劝你,你不听,你要是没跟着你那个相好的离开,如今早就做起管事太太或是掌柜夫人了,哪至于像从前那样吃那么多苦。”陈氏忽然说起旧事。

&ep;&ep;常妈妈一听这话,手上动作跟着一顿,眼中也有明显的悔意。

&ep;&ep;这些年她无一日不在后悔。

&ep;&ep;后悔自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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