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甚至于最初靠崔瑶接近裴行时和徐冲的时候,他也曾跟他们伪装过。

&ep;&ep;所谓的温润只不过是欺骗世人的一张面具。

&ep;&ep;他从来都不善良。

&ep;&ep;善良的人从来活不到最后,崔贵妃如此,崔瑶也如此。

&ep;&ep;他要权势也从不是为了天下。

&ep;&ep;他是为了他自己。

&ep;&ep;他要世人皆伏跪于他脚下。

&ep;&ep;如幼时他伏跪于旁人的脚边一样。

&ep;&ep;就连到后来为了坐上那把椅子娶别的女人,他也扮演过许多模样。

&ep;&ep;有时候伪装着伪装着,他自己都忘记自己本来的面目了。

&ep;&ep;他扮演着各种模样,也掌控着所有人的人心,他喜欢也享受这样的感觉,这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万事万物一切都是透明的感觉。

&ep;&ep;他以为这辈子只有他哄骗别人的份。

&ep;&ep;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栽了跟头,还是在崔瑶的身上栽了这么狠的一跟头。

&ep;&ep;窗扉开着。

&ep;&ep;有风乱了屋中烛火。

&ep;&ep;李崇垂着眼眸,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ep;&ep;这一声低笑不仅让屋内的磐娘脊背发寒,门外的明深和冯保二人更是心下一紧,二人也因此更加不敢作声了。

&ep;&ep;他们是平日里最接近李崇的人。

&ep;&ep;自然知晓他们这位圣上最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还是这么一桩事。

&ep;&ep;“下去吧。”

&ep;&ep;李崇重新捻起了指尖处的佛珠,眼睛也闭上了。

&ep;&ep;磐娘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松地就放过了她,心里一时却更为担忧,怕自己这一下去就没了命。

&ep;&ep;她自己死了不足惜,可她的孙女还年轻……

&ep;&ep;“陛下,老奴自知有罪,不敢祈求您的饶恕,可老奴的孙女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过她!”

&ep;&ep;她说着直接“咚咚咚”给李崇磕起了头。

&ep;&ep;她没有留力。

&ep;&ep;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ep;&ep;“明深。”

&ep;&ep;李崇刚喊了一声,门就立刻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明深走了进来,面朝着李崇的方向低头拱手:“陛下。”

&ep;&ep;李崇淡声:“送她回去。”

&ep;&ep;“是。”

&ep;&ep;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

&ep;&ep;磐娘呆滞地抬起头,似乎还有些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了。

&ep;&ep;“若是再有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ep;&ep;屋内再次响起李崇的声音,磐娘知道他这是在说什么,忙点了点头:“老奴回去就把孙女安顿好,她今年冬天就要出嫁了,等她走了,老奴也能安心了!”

&ep;&ep;李崇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ep;&ep;明深上前与磐娘说:“老人家,走吧。”

&ep;&ep;磐娘看着那个侧对着她的男人,犹豫一瞬,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继续跪在地上面朝着他的方向,轻声道:“陛下,老奴斗胆多问一句,您打算如何对小公子?”

&ep;&ep;李崇并未说话。

&ep;&ep;但明深窥他脸色,心下一紧,知道他这是不喜这一番询问,立刻便想拉着磐娘退下了。

&ep;&ep;磐娘却又匍匐于地朝着李崇的方向磕起了头:“姑娘已经没了,小公子也吃了十多年的苦,老奴求您给他们一个体面,不要让世人再议论他们。”

&ep;&ep;自始至终。

&ep;&ep;李崇都没有说话回答磐娘的话。

&ep;&ep;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指,明深便立刻把磐娘打晕带了下去。

&ep;&ep;等他走后不久,冯保一时犹豫着也不敢进去,只在外头轻声问道:“陛下,要老奴进去换一盏茶吗?”

&ep;&ep;里面没有声音回答他。

&ep;&ep;冯保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进去,继续老老实实守在外面。

&ep;&ep;心里却如裹着惊涛骇浪一般,迟迟不定。

&ep;&ep;他想过那位小公子可能会因为长得像崔夫人而得陛下青睐,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小公子竟然是这样一个身份……

&ep;&ep;皇子。

&ep;&ep;还是陛下的长子。

&ep;&ep;他跟在陛下身边几十年了,知道陛下有多喜欢崔夫人,何况如今后宫子嗣凋零,陛下本就不满意三皇子的平庸和他背后的郑家。

&ep;&ep;所以这阵时日陛下才会那么宠着那位曹嫔娘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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