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之后,方才掉头往回走。

&ep;&ep;小顺子在廊下守着,本以为诚国公刚才是来接县主的,没想到他竟然又来了,一时心有惶惶,脚下步子倒是立刻迎了过来,紧绷着神情与他躬身问好:“国公爷。”

&ep;&ep;“嗯。”

&ep;&ep;徐冲看了一眼他身后还亮着烛火的屋子,问他:“郁儿还没睡?”

&ep;&ep;小顺子低着头小声答道:“还、还没。”

&ep;&ep;徐冲便没再说什么,径直朝屋中走去。

&ep;&ep;裴郁似是猜到他会来,所以特地在等他,他手里握着一本书,却没怎么翻看,只是捧在手中,等听到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的时候,他立刻就抬起了头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ep;&ep;果然瞧见徐叔的身影。

&ep;&ep;“徐叔……”

&ep;&ep;裴郁嘴里喊着,手也扶着床沿打算下床给人请安。

&ep;&ep;只是还未等他下床,徐冲便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手扶着裴郁的胳膊跟他说道:“你还病着,不必多礼,快躺好。”

&ep;&ep;裴郁无法,只能继续在床上待着,跟徐冲说:“徐叔,您坐。”

&ep;&ep;徐冲点头。

&ep;&ep;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先看了眼裴郁的脸,见他脸色依然还有些苍白。

&ep;&ep;也怪不得他今日这般落拓。

&ep;&ep;搁谁知道这样的消息能不受打击?即便他这把年纪了,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有些难以承受,又想他从小到大命运这般坎坷,徐冲就忍不住想长叹一口气。

&ep;&ep;不自觉放柔嗓音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ep;&ep;裴郁自是连忙点头回道:“我没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ep;&ep;他依然是紧张的。

&ep;&ep;话回得急促,手也不自觉绞握在了一起。

&ep;&ep;徐冲自然瞧见了。

&ep;&ep;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徐冲宽慰他道:“你和悦悦的事,悦悦都已经跟我说了,我没意见,你们自己想好就行。”

&ep;&ep;裴郁听到这话,心下骤然一松。

&ep;&ep;但想到那事不免又有些踌躇地看着徐冲问道:“徐叔,他……都跟您说了吗?”

&ep;&ep;徐冲知道他在问什么,看着裴郁点了点头。

&ep;&ep;“那您……”

&ep;&ep;裴郁哑声询问,因为太过紧张,声音都不自觉收紧了。

&ep;&ep;“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徐冲看着裴郁说:“无论你的身份发生什么变化,在我这,你还是那个我最看重的子侄。”

&ep;&ep;见少年目光怔怔。

&ep;&ep;徐冲忽然把手放在他的头顶,郑重与他说道:“郁儿,我们没办法选择我们的出生,但我们能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ep;&ep;“你很优秀,也很善良。”

&ep;&ep;“无论你他日会成为谁,我都相信这份美好的品质不会发生一丝改变。”

&ep;&ep;“所以不要惧怕,勇敢向前看,我们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ep;&ep;徐冲不会写锦绣文章,也说不出多动听的话,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

&ep;&ep;裴郁听得自是眼眶通红。

&ep;&ep;眼泪在眼中滚倘,他知道作为男子汉,尤其是在这位自己未来岳丈的面前,不该哭,但他还是忍不住。

&ep;&ep;眼泪不住在眼睛里面打滚,强忍着也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ep;&ep;徐冲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有些鼻酸。

&ep;&ep;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裴郁拉过来,按着他的头抵在他的胸口,摸着他的头无声安慰着。

&ep;&ep;这一夜。

&ep;&ep;徐冲并没有跟裴郁说他先前和裴行时的那番商量。

&ep;&ep;他打算把一切都交给他自己做主。

&ep;&ep;他若是不想走那条路,那他就护着他们平安离开,天大地大,总有一处地方是他们可以栖身之处;他若是想走那条路,那他跟裴行时就为他披荆斩棘,把他送到那个位置上。

&ep;&ep;从出生到现在,许多事都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

&ep;&ep;这一次他把选择权和决定权交给他,让他自己接管自己的命运。

&ep;&ep;裴郁的身份在徐家并没有成为秘密,霍七秀和徐琅先后也都知道了,两人自然也是不敢相信的,但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ep;&ep;为此,本该高中而欢庆的徐家,这几日却是显得十分沉寂。

&ep;&ep;加试比赛结束的三日后。

&ep;&ep;高中的金花榜子便被送到了徐家,同日,桂榜也在城中张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