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中也开始有宫人默默点起了宫灯,袁野清一路大步走来,神色阴沉难看。

&ep;&ep;见圣上于宝座之上安坐。

&ep;&ep;袁野清正要向他请安,余光一扫,却见殿中还有一人。

&ep;&ep;待看清他是谁人之后,袁野清不由神色微顿,但也不过片刻,他便又收回视线和李崇长揖道:“陛下,微臣有事禀报。”

&ep;&ep;李崇见他步履匆匆、神色难看,心中忽然滑过一个念头。

&ep;&ep;“袁爱卿可也是为了科举一事而来?”

&ep;&ep;袁野清满身的怒气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倏然一顿,他神色微怔,甚至不受控制地抬起头看向面前不远处的圣上,震惊道:“圣上怎么知晓?”

&ep;&ep;又想到圣上说的那个“也”字。

&ep;&ep;也?

&ep;&ep;所以还有其他人早知道这事了?

&ep;&ep;袁野清的目光忽又落在徐冲的身上,如今殿中只有他。

&ep;&ep;难道是他……?

&ep;&ep;徐冲同样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ep;&ep;很快,袁野清便瞧见这位从前一向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诚国公竟然一脸激动地站起身,看着他问道:“你查出了什么?”

&ep;&ep;他这样的反应让袁野清更为惊讶怔楞。

&ep;&ep;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与徐冲同样拱手之后,他看着李崇答道:“陛下,今次考卷少了一份,有一份学子的考卷不在其中,臣怀疑是有人故意拿走了这份考卷!”

&ep;&ep;铮铮之音刚落。

&ep;&ep;耳边就传来了徐冲的声音:“……果然是这样!”

&ep;&ep;徐冲事先曾想过无数个可能,其中便有这个可能,只是真的从袁野清的口中知道这个答案,徐冲还是气愤不已,他怒攥着拳头沉声道:“到底是谁要害阿郁!要是让我查到,我——”

&ep;&ep;后面的话碍于李崇在场,没有说出来。

&ep;&ep;阿郁?

&ep;&ep;是那份考卷的主人吗?

&ep;&ep;袁野清心下一动,忽然想到那位住在诚国公府中的裴家二公子好似单名就是一个郁字。

&ep;&ep;难道……

&ep;&ep;袁野清心下微震。

&ep;&ep;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位裴二公子今年才不过十六。

&ep;&ep;袁野清既惊讶自己竟然就找到这位考卷的主人了,也惊讶这位考卷主人的年纪竟然那么小,他最初看那份考卷的时候,以为这位考生怎么也该有二十出头了。

&ep;&ep;心下如何震惊,袁野清暂且未表。

&ep;&ep;而是就着徐冲的话继续往下说:“微臣查过所有的考卷,发现不仅原卷不见了,就连誉写的卷子也同样不见了。”

&ep;&ep;他又与二人说道这份卷子不见的时间。

&ep;&ep;“先前来时,我曾去陈府和庄府问过陈尚书和庄大学士,他们二人并不知晓这份考卷,微臣又问过当日来收卷的老吏,他也未瞧见。以此可以推断,当日这份考卷是在我入睡之后,老吏过来收卷之前没的。”

&ep;&ep;“那人想必十分熟悉这位考生的字迹,他先通过字迹找到原卷,而后又按照原卷找到誉写过送到我们这边批改的卷子,最后把两份卷子全都拿走,试图以这样的方法瞒天过海!”

&ep;&ep;袁野清即便早已知晓,但再次诉说此事还是气愤不已。

&ep;&ep;他近来本就消瘦不已的脸颊紧绷着,薄唇也紧抿着,待说完,便又朝李崇的方向长作了个揖:“除了微臣,当日微臣门前守着的两位侍卫以及那位老吏,如今都已被微臣着人看护起来,陛下何时想见都行。”

&ep;&ep;说罢。

&ep;&ep;他又忽然一撩官袍跪了下来。

&ep;&ep;“此时罪在微臣,倘若当日微臣能再小心、仔细一些,也不至于让贼人偷了卷子。”

&ep;&ep;“袁爱卿不必如此。”

&ep;&ep;李崇说着让冯保亲自把人扶起来,等袁野清起来之后,他才又沉声说道:“再小心也抵不过有心之人,不过原本的卷子已经不在,除了爱卿之外也无人再看过这份卷子,空口无凭,到底无法作为根据。”

&ep;&ep;李崇一边说一边转着手中的佛珠,长睫微垂,遮住眼底的眸光。

&ep;&ep;徐冲一听这话,下意识要说那份卷子的事,但想到来前悦悦说的那番话又只能住嘴。

&ep;&ep;即便郁儿有默写的本事。

&ep;&ep;可原卷不在,纵使袁野清看过又有何用,谁又会相信?

&ep;&ep;旁人只会觉得是他们勾结串通。

&ep;&ep;他心中忽然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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