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话自然没有人敢接。

&ep;&ep;梓兰原本躺在床上,见凉月吓得小脸发白,手都在抖了,生怕裴行昭瞧见之后不喜要处置她,便披着衣裳起来了。

&ep;&ep;她如今肚子已经显怀了。

&ep;&ep;虽然体重并未增加太多,但毕竟肚子里面还揣着一个孩子,她也没法再像从前那样轻盈了。

&ep;&ep;她小心翼翼扶着床沿起来。

&ep;&ep;其余人都未曾注意到,只有贾延隔着屏风瞧见了。

&ep;&ep;看她突然起来,他神色微变,下意识想往前迈一步,又想起他们两人的身份与隔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只能继续按捺着。

&ep;&ep;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梓兰的方向,生怕她出事。

&ep;&ep;裴行昭和凉月未曾注意到。

&ep;&ep;梓兰也未曾注意到。

&ep;&ep;裴行昭现在把她当宝贝疙瘩一样看待,平日即便起来也不用她伺候洗漱穿衣。

&ep;&ep;她也从来未曾推辞过。

&ep;&ep;能不伺候裴行昭,她自是乐得轻松,她恨不得一辈子都不伺候他才好。

&ep;&ep;但凉月是她的好姐妹,也是她在裴府如今唯一相交的人了。

&ep;&ep;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ep;&ep;裴行昭因为她的肚子疼惜她,却不代表会纵容她身边的这些人,何况她十分清楚裴行昭的性子。

&ep;&ep;她就是他豢养的一只宠物。

&ep;&ep;他想怎么对她好都可以,但她若是敢恃宠而骄,或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为所欲为,那迎接她的只会是与陈氏一样的结果。

&ep;&ep;她在陈氏身边伺候那么多年,自然知晓裴行昭有多不喜欢国公爷。

&ep;&ep;毕竟兄弟被人拿来比较这么多年,裴行昭从未赢过,本来今年还有望成为六部尚书,如今也没了希望。

&ep;&ep;如今国公爷突然回来。

&ep;&ep;他一个自诩当家的人却到现在才知道。

&ep;&ep;知他此刻心里必定又是万分不爽,也怕他借机发作,梓兰边披着衣裳朝裴行昭走去,边同他说道:“您近日公务辛苦,常管事也是怕累着您。”

&ep;&ep;说罢。

&ep;&ep;她便已经走到了裴行昭的面前。

&ep;&ep;顺道轻轻拍了拍凉月的胳膊,让她退到一旁。

&ep;&ep;凉月岂会不知她这般所为是因为什么,当即眼睛酸胀,眼眶也红了一圈。

&ep;&ep;她这会也不敢说话,忙低着头退到一旁。

&ep;&ep;梓兰便就着先前凉月的活继续给裴行昭系起腰带。

&ep;&ep;裴行昭看到她,脸虽然还有些紧绷,但神情却松缓了一些:“你下来做什么?”

&ep;&ep;梓兰一边给人系腰带,一边仰头笑意盈盈地嗔怪般看了一眼裴行昭:“妾身想伺候您,不行吗?”

&ep;&ep;她一脸柔顺的模样总算让裴行昭脸上的阴霾好看了一些。

&ep;&ep;“还是你乖。”

&ep;&ep;裴行昭说着把手放在梓兰的头顶,轻轻揉了一把,心里也因为梓兰的话而变得熨帖了不少。

&ep;&ep;再问起贾延的时候,他的声音总算是没先前那么阴沉了:“他现在人呢?”

&ep;&ep;贾延低声答道:“一早就出去了,属下见国公爷手里拿着食盒,应是去香山那边祭拜大夫人了。”

&ep;&ep;裴行昭听到这话,并不意外,甚至称得上是意料之中。

&ep;&ep;他这个兄长什么都好,就是太痴情,痴情痴到脑子都没了,人都死了十六年了还念念不忘,也不知道深情给谁看。

&ep;&ep;人不在最好。

&ep;&ep;他也懒得跟裴行时搞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

&ep;&ep;等梓兰替他穿戴完,他顺势接过凉月手中的官帽,跟梓兰说了一句:“好了,你再去睡一觉吧,我今日吏部还有早会,得早些去,就不用你陪着吃早膳了。”

&ep;&ep;“你好好歇息,千万别累着我的宝贝儿子。”

&ep;&ep;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裴行昭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好看了许多,还伸手摸了摸梓兰的肚子。

&ep;&ep;即便隔着一身衣裳,梓兰还是感觉到浓浓的不适,一股子油然而生的厌恶就从心口一路泛至喉咙,是孕吐的标志。

&ep;&ep;但梓兰知道这更是因为她恶心裴行昭,所以才会对他的触碰如此抵触。

&ep;&ep;若说有这个身孕最让她庆幸的是什么——

&ep;&ep;那必定是因此她可以解脱一阵子,不用再伺候裴行昭了。

&ep;&ep;可即便心中再是厌恶,梓兰也还是笑着由着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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