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里面检验完他的功课时,他十分激动,还曾问他要不要拜他为师,他这个拜师自然与其余学子不同。

&ep;&ep;先生是先生,满院学子都能如此唤他。

&ep;&ep;老师却不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裴郁有什么要帮衬的,他这个做老师的自然义不容辞。

&ep;&ep;他如今并无正经的徒弟。

&ep;&ep;未想裴郁竟然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这倒是出乎杜斯瑞的意料,且不说有间书院在燕京城中的地位,就说杜家亦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朝中亦有他许多堂兄弟和叔伯……他只当小孩年少,不知深浅,便让他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不必急着给他回答。

&ep;&ep;可少年只说“不必”。

&ep;&ep;而后问了他能否留下,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后便径直开门出去了。

&ep;&ep;对此。

&ep;&ep;杜斯瑞也没什么好说的。

&ep;&ep;能在那样一个环境之下长大,能长成这样已经十分不易了,他也不能要求太多。

&ep;&ep;偏偏这样一个不近人情的少年竟对老师的外孙女如此温和,甚至称得上是乖巧,他忍不住多看了裴郁一眼。

&ep;&ep;直到看到那双黑眸望向他,看到那里面抹不开的漆黑之色,杜斯瑞的心神忽然轻轻一震。

&ep;&ep;就像是自己的心思被人彻底窥透。

&ep;&ep;这让杜斯瑞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抹恐慌之感。

&ep;&ep;但再看过去时,少年已然收回目光,侧脸沉静,仿佛先前那如吞兽一般的眼神只是他的幻觉,唯有先前的心悸还在心中萦绕,迟迟未消,这让他一时辨不清真假,不过他到底没再去问去想,只收敛思绪继续替人领路。

&ep;&ep;……

&ep;&ep;另一边。

&ep;&ep;云葭已然由书仆领路到了凉亭之中。

&ep;&ep;路上她就让人去喊阿琅了,等她至陶然亭中不久,徐琅也就出现了。

&ep;&ep;书仆见徐琅过来,知晓他们姐弟俩必有体己话要说便先行躬身退下,而云葭看着小跑着过来的徐琅,起身相迎,嘴里喊道:“慢些跑。”

&ep;&ep;“没事!”

&ep;&ep;徐琅笑着跑进亭中,没让云葭替他擦汗,怕脏了他姐的帕子,自己随手拿袖子一擦,一看云葭身后,未瞧见裴郁,奇怪道:“姐,裴郁呢?”

&ep;&ep;云葭说:“他跟着杜伯伯去清风斋了。”

&ep;&ep;徐琅啊了一声,愣住了:“他不跟我一起上学啊,我刚还跟长幸他们说了……”

&ep;&ep;徐琅没想到,但又觉得有些意料之中,裴郁那个成绩跟他们混在一起的确是有些耽误他了,而且他今年还要准备秋闱,本来就该好好冲刺一下,若不然阿姐也不会特地把人带来书院了。因此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徐琅很快也就想通了,他明朗道:“行吧,反正离得也不远,我们还是能一起上下学。”

&ep;&ep;云葭原本还以为要安慰自己这个弟弟一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自我疏通好了,她笑了笑,又伸手够着胳膊去摸他的头。

&ep;&ep;这会徐琅可不像是在家里,被云葭一摸头就立刻往旁边看,生怕自己哪个同窗突然蹦出来看到这个场景笑话他。

&ep;&ep;“姐,在外面呢!”

&ep;&ep;平日威风凛凛的少年郎这会赧红着一张脸跟云葭窃窃说道,让她别在这个时候摸他的头,小少爷在外面还是很知道面子的,也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意被人摸。

&ep;&ep;姐姐也不行!

&ep;&ep;云葭看他这副模样失笑,也没再闹他,她从善如流地收回手后便与徐琅交待道:“你看着点裴郁,别让他在这被人欺负了。”

&ep;&ep;“放心,在这个书院,还没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他!”徐琅拍着自己的胸脯跟人打起包票。

&ep;&ep;云葭自然放心。

&ep;&ep;她特地过来,也就是与阿琅道声别,然后同人交待一番,如今事情已了,她怕耽误人上课也就未再多言,只道:“好了,你回去上课吧,我也该走了。”

&ep;&ep;徐琅忙道:“我送你出去。”

&ep;&ep;“不用,这里那么多人,我随便找个带我出去就行。”眼见阿琅还要再说,云葭笑道,“先生们刚夸过你,你可不能骄傲自满。”

&ep;&ep;徐琅一怔:“阿姐如何得知?”

&ep;&ep;想到她刚从何处来,他脸一红,臊道:“老杜真是的,什么话都说。”

&ep;&ep;云葭看着他笑说道:“这是好话,有什么不能说的?回头我还要给阿爹写信,让他高兴呢。”

&ep;&ep;徐琅哎呀一声,脸更红了:“别给老头写信了,搞得我跟人要夸奖似的。”话是这么说,但他嘴角却翘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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