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身边少年已然起来。

&ep;&ep;而他后知后觉回过头,便瞧见他爹跟那位县主出来了。

&ep;&ep;看到他爹拄着拐杖走着,明暄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情跑过去扶住他爹。

&ep;&ep;明长遂正跟云葭说着话,突然被人扶住便朝明暄笑了笑,待瞧见他儿子此时的模样,明长遂长眉微蹙,做爹的自然最是了解儿子不过,他低声问明暄:“怎么了?”

&ep;&ep;云葭听到问话也看了过来。

&ep;&ep;明暄能感觉到他们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直接揭露那个人的心思,看他那么在乎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样子,他就越想揭发他,让他可以吃不了兜着走!

&ep;&ep;但刚才那一句威胁,还在他的耳边环绕。

&ep;&ep;明暄既无畏又畏惧,他这些年活得像深林里的狼崽一样,对谁都龇牙咧嘴凶巴巴的,可他同样害怕他爹被他连累,要不然他也不会忍耐蔡家这么多年。

&ep;&ep;挣扎许久。

&ep;&ep;明暄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

&ep;&ep;明长遂虽然还是觉得他此刻有些怪怪的,但毕竟还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多说,便也未再看自己的儿子,而是转头跟云葭说道:“承蒙县主赏识,明某不胜荣幸,日后明某一定会和林管事好好照看好庄子,不辜负县主的信任。”

&ep;&ep;云葭闻言笑笑:“那就有劳明先生了。”

&ep;&ep;她见明长遂这样站着也不便,心里思忖着回头还是让人送个轮椅过来,平日出去也方便。事情已然解决了,她过后还有别的事,便想同人告辞了,这个时候,袖子忽然被身边的裴郁轻轻牵了一下。

&ep;&ep;他少有这样的举动。

&ep;&ep;云葭错愕回眸,轻声问他:“怎么了?”

&ep;&ep;裴郁看了眼面前的明家父子,没立刻说话。

&ep;&ep;云葭不知道裴郁怎么了,但她还是先同明家父子点了点头,而后带裴郁走到一旁,等听裴郁说完那番话,她不由惊讶道:“真的?”

&ep;&ep;明家父子不知他二人在说什么,只听那位县主忽然惊讶出声,明长遂还以为怎么了,不由关切问道:“县主,怎么了?可有明某能做的?”

&ep;&ep;云葭压抑着震惊的心情重新走了过来,她没说话,目光却落在明长遂的伤脚上。

&ep;&ep;她的打量落于父子俩的眼中。

&ep;&ep;明长遂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别人的目光,也早就不在意了,可明暄不同,他平生最厌恶别人看他爹的脚,这种厌恶足以抵消所有的畏惧,此刻他竟也顾不上裴郁的那一份威胁了,当即沉下脸想问她看什么。

&ep;&ep;然后让她滚出去!

&ep;&ep;可还不等明暄喝问出声,就听云葭问道:“明先生,你这腿有找大夫看过吗?”

&ep;&ep;她话中皆是关切,并无半点嘲讽和可怜,这让明暄心里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他没再说话,但还是寸步不离地站在他爹身边,脸色也依旧有些不大好看。

&ep;&ep;明长遂知道他在介意什么,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后跟云葭温声说道:“看过。”

&ep;&ep;云葭问:“大夫怎么说?”

&ep;&ep;“附近的行脚大夫说我伤了根本,日后不能再像正常人那样行走。”说起自己的伤腿,明长遂也是无奈的,可或许是无奈的事多了,他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了。

&ep;&ep;他出生清贫,二老费尽心思供他读书,可就在他高中的时候,二老却因多年的病痛接连离世。

&ep;&ep;因为这个缘故,那年他没能继续往上考,而三年科考,要等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没时间没精力也没钱继续去熬。

&ep;&ep;遇到淑娘之后,他以为老天总算开眼了。

&ep;&ep;没想到淑娘先是被恶霸看上要强占了她,后来他们举家跑至燕京,来到了徐家这个庄子,他原本以为蔡泓是他的伯乐,以为终于有一处地方可以让他们一家人安生栖息了,没想到蔡勇却醉酒欺负了淑娘还把她给杀了。

&ep;&ep;那阵子明长遂是真的不想活了。

&ep;&ep;他每日浑浑噩噩,从山上摔下,断腿在床的时候曾不止一次怨天尤人。他扪心自问这辈子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可为什么老天却总要一次一次地与他开玩笑?每当他对以后有点盼头的时候,老天爷就会手拿长棒重重敲他一下,让他知道人活着还能更糟糕。

&ep;&ep;他甚至不止一次想算了,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ep;&ep;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ep;&ep;如果不是因为暄儿还小,如果不是怕就这样去了地底下,淑娘看到他会怪罪他,他恐怕早就要跟着他的亡妻一起去了。

&ep;&ep;多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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