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女,与当今天子是堂兄妹,她都是那样尊贵的身份了,可就因为没有嫁人三十了还被人议论着。

&ep;&ep;外头那些人可不会管你是因为什么缘故不嫁人,他们看到的只有你不嫁人,那你就是有罪,她家姑娘这么优秀,她可不想姑娘日后跟那些姑子一样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话。

&ep;&ep;云葭也知道罗妈的观念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ep;&ep;这世道束缚囚禁着女人,让女人从小学习女德女戒,仿佛从出生起就已经做好成为男人附属品的准备。

&ep;&ep;如果云葭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事,恐怕也会觉得到了年纪成亲嫁人生子是正确的也是唯一可以且必须选择的路,这是作为一个女人的命运和归属,可成亲嫁人并没有让她变得更好,反而让她日复一日怀疑自己,她在那一段婚姻生活之中感觉到的只有压抑忍耐和痛苦。

&ep;&ep;如果嫁人带来的只有这些东西,那她为什么要嫁人?

&ep;&ep;云葭这辈子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她不想整日侍奉公婆丈夫,也不想日日在后宅内院磋磨,更不想以后和别的女人去争自己丈夫的宠。

&ep;&ep;天高地阔。

&ep;&ep;人这一生本来就该有无数选择。

&ep;&ep;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闲话又如何?她只要自己过得痛快就好了。

&ep;&ep;不过也没必要去跟罗妈争执这些,老人家思想老派固执,这很正常,而且她很放心,即便罗妈觉得她这样的想法不对也不会真的说道什么,顶多就是看着她多叹几口气,她是她的乳娘,是除了阿爹和阿琅以为对她而言最亲近的人。

&ep;&ep;她可以足够相信她。

&ep;&ep;“聊什么呢?”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ep;&ep;——徐冲高视阔步从外面进来了。

&ep;&ep;云葭回头便看到她阿爹穿着一套崭新干净的宝蓝色团纹锦服进来,头发也梳理得干干净净,满屋烛火落在他的身上,照出他轩昂气宇的脸。

&ep;&ep;徐冲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差,只是生得过于高大粗犷,又常年待在军营不修边幅,方才让人忽略了他的相貌。可其实无论是老诚国公还是老诚国公夫人都是极出挑的相貌,当年老诚国公还是燕京城中有名的美男子、儒将,他的儿子又岂会长得差?

&ep;&ep;只是徐冲更注重的是战绩,是大燕的城池有没有被番夷贼子踩踏破坏,他又常年在蓟州那样的地方风吹日晒,能注意相貌才怪了。

&ep;&ep;何况时下重文轻武,大家更喜欢的当然还是温润如玉的士大夫类型,像裴有卿、袁野清就是闺阁女子最喜爱的模样。

&ep;&ep;翩翩仪态,见之可亲。

&ep;&ep;没有太多的压迫和强势,让人相处起来会感觉到很舒服。

&ep;&ep;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些的时候,云葭的脑海里竟然腾空冒出了裴郁的身影。

&ep;&ep;要说好相貌,只怕这燕京城中谁也比不过这位裴小二爷,她那位裴伯伯原本就是出了名的好相貌,更不用说裴郁那位早年仙逝的母亲曾经还有燕京第一美人之称,他们的孩子又岂会差?想到那个梦境,云葭心神微顿,但感觉到阿爹望过来的眼神,她又立刻收敛心思,没有表露出分毫,笑着喊人:“阿爹。”

&ep;&ep;罗妈也收起心思跟徐冲屈膝福礼,恭敬喊人:“国公爷。”

&ep;&ep;徐冲笑着诶了一声,让罗妈起来后问云葭:“身体怎么样了?还难受吗?”他最关心的就是云葭的身体了,所以一看到云葭就忍不住发问。

&ep;&ep;云葭笑道:“好多了。”

&ep;&ep;头发已经梳好,因为在家里,她也没怎么妆扮,就只是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见惊云拿了一盏新茶进来,云葭坐到徐冲面前跟他说:“阿爹喝茶。”

&ep;&ep;徐冲答应一声却没立刻喝,而是先看了一眼云葭的气色,见她气色的确比先前要好许多,终于放下心,他掏出樊自清给他的那个药瓶放到云葭面前跟她说道:“我刚才去你樊叔叔那走了一趟,他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ep;&ep;樊自清来过家里几回。

&ep;&ep;云葭虽称不上与他相熟,但也吃过几次饭。

&ep;&ep;何况前世他也曾派人给她送来药,云葭当然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ep;&ep;她握着徐父递过来的白瓷药瓶心里一暖。

&ep;&ep;云葭其实一直很感激这位樊叔叔,前世就是他不远万里去战场带回来阿爹的尸首,如果不是因为他,恐怕她连阿爹的尸首都见不到。

&ep;&ep;虽然据樊叔所言帮阿爹的是他的师弟,可云葭心中还是十分感激他。

&ep;&ep;樊叔的师弟找回阿爹的尸首自然是看在樊叔的面子上。

&ep;&ep;这一声谢他如何也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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