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情往来的银钱就不少,前几年搭上宫里那位冯公公的线,光那位冯公公那,每年都得交待出去上万两银子。

&ep;&ep;更不用说世子今年还得参加科举,那些老师、大臣那边自然又是一大笔银钱。

&ep;&ep;早些时候夫人为什么那么迫不及待想娶徐姑娘进府也正是因为徐家家底厚,徐姑娘的嫁妆只怕也不少。

&ep;&ep;不过如今闹成这样,家底再厚也没用,谁知道这些东西能留住几天?

&ep;&ep;李妈妈拿帕子抿了下唇,见外头还是悄无声息的样子,到底有些坐不住了。她这还等着回去给夫人回话呢,刚要喊人去问问怎么回事,就见一位衣着得体的管事妈妈走了进来。

&ep;&ep;两家往来这么多年。

&ep;&ep;李妈妈自然认出这也是徐府的老人,姓王,跟那位罗妈妈在徐府差不多地位。

&ep;&ep;虽然惊讶过来的是她,但到底是有个能做主的人了。

&ep;&ep;“你来得正好。”有人来了,李妈妈便又不那么着急了,重新坐在待客的椅子上,端起茶盏,一副拿乔的腔调,看着王妈妈慢条斯理说道,“都这么久了,你们家想必也该有个决断了。”

&ep;&ep;“老姐姐,不是我说,这儿女婚姻最要紧的就是父母之命,这样拖着绊着,就算真的拖到我们世子回来又能如何?”

&ep;&ep;“不说世子如今还没当家呢,就算真的当家了,那上面也还有我们夫人呢。”

&ep;&ep;“你们也别怪我们做事太绝,谁让你们国公爷做事莽撞,得罪了陛下。树倒猢狲散,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

&ep;&ep;她拿茶盖扫茶水,边扫边道:“你们总不能让我们陪着你们去死吧?话又说回来,咱们两家即便做不了姻亲,到底也是老熟人了,我们夫人说了,就算诚国公日后真的出事,看在两家过往的交情上,我们也一定是能帮则帮。”

&ep;&ep;“只是——”

&ep;&ep;李妈妈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王妈妈笑道:“这庚帖还是劳请妈妈快些还过来吧。”

&ep;&ep;李妈妈来时曾被陈氏提点过,两家既然已经决定撕破脸皮退婚了也就不必顾忌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徐家这位国公爷和小少爷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他们要是知道他们裴家的态度绝对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姐姐被这样欺辱。

&ep;&ep;到时候不管是文着来还是武着来,目的就是把世子的庚帖拿回去。

&ep;&ep;虽然李妈妈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位徐姑娘,可这种时候,对不起对得起的,总得护着自己家,不是吗?

&ep;&ep;寻思着再说点软话,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既让徐家知道他们家的态度坚决,也能让徐家知道他们要是好好解决这事,日后他们家还是能给他们走动走动的。没想到她这边还没开口说,就见眼前那位刚刚一直不曾说话的王妈妈忽然皱着眉,拿手挥着面前的空气:“这是哪来的苍蝇在嗡嗡乱叫啊?”

&ep;&ep;这个态度让李妈妈立刻变了脸。

&ep;&ep;她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沉声质问道:“王芳琴,你什么意思!”

&ep;&ep;王妈妈奇道:“哎,我说苍蝇呢,你着什么急?”

&ep;&ep;“你!”

&ep;&ep;李妈妈脸色难看,刚才才软下去的心又立刻硬了起来,没好气道:“既然徐家是这个态度,我们也就不必再多说了,你快点把我们世子的庚帖还回来,我也好回去交差。”

&ep;&ep;“哟,老姐姐还不知道呢?”王妈妈笑眯眯的。

&ep;&ep;不知为何,李妈妈的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她皱眉:“知道什么?”

&ep;&ep;王妈妈嗤笑道:“我们早就遣人把你们世子的庚帖还回去了,算算时间,罗妈妈的马车估计都要到你们信国公府的门前了。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寻思着你这是觉得我们徐家的糕点好吃才硬赖着不走呢。”

&ep;&ep;“怎么可能?”

&ep;&ep;李妈妈被这番话震惊得都忘记回怼王妈妈的冷嘲,徐家距离他们裴家,即便坐马车也得要个两刻钟,她才来了三刻钟不到,难不成徐家一接到信就立刻带着世子的庚帖走了?

&ep;&ep;这怎么可能?

&ep;&ep;徐家昨天不是还不肯退婚吗?

&ep;&ep;“怎么不可能?怎么,你们家要死要活来我们家闹了两天,现在庚帖还回去了,你们家又觉得不可思议了?李春红,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贱呢?”王妈妈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之前碍着姑娘日后要嫁进裴家不能闹得太难看,现在——

&ep;&ep;她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跟着一收,扬声喊话:“来人,把这几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给我扫出去。跟门房的人说,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们府里钻。”

&ep;&ep;她边说边啐,“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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