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罔萌讹将军的四万贯还没交割完毕,你要能活着到黑水镇燕军司,我便一生奉你为主,永世不叛。”说罢这宫女也转身便走,一点也不打算跟刘瑜再做什么交流。

&ep;&ep;刘瑜茫然的任由阳光染在身上,那是唯一的暖意。

&ep;&ep;然后他伸手掩面,在窗外、门外,监视着他的内侍,似乎都能感觉到,刘瑜内心深处,那无助的冰冷。

&ep;&ep;这几乎让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都暗暗叹息。

&ep;&ep;“人心不足啊。”有内侍低声和同伴说道。

&ep;&ep;许多同伴都在点头,如果,如果刘瑜老老实实,充当梁太后的面首,也许能跟罔萌讹一样,混成一个侍卫头领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至少在内侍们看起来,太后对于刘瑜的宠爱,还要比罔萌讹更甚了。

&ep;&ep;但偏偏,刘瑜是不肯接受这样的命运。

&ep;&ep;“每天早上跑啊跑,说逃不回宋国是本事,逃不逃是良知。这下好了,便是慈仁如娘娘,也容不下这等妄人啊!”有宫女也数说着自己的看法,对于将死的刘瑜,她们并不顾忌什么,也的确没有必要去顾忌了。

&ep;&ep;刘瑜怎么逃出去?

&ep;&ep;别说三千铁鹞子了,就一个铁鹞子,都能把刘瑜弄死一百次!

&ep;&ep;就是当初那雄壮无匹,简直就是小巨人一般的魏岳,与铁鹞子的搏杀之中,也只能以身殉国。不要说刘瑜,魏岳魏公公在这里,也不可能杀得出去的。

&ep;&ep;所以当刘瑜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将三杯残茶都喝尽了,解下腰带,走向宫里那五谷轮回之所——也就是茅房,没有人拦他,纷纷都还给他让出路来。不知道他是用腰带挂在茅厕边的槐树上吊,还是想跳进茅厕里自溺,总归也是一位贵人的逝去,宫女和内侍,也不忍去留难他了。

&ep;&ep;当刘瑜行进了茅厕,有内侍在外面,就冲着茅厕里压低声音:“那宋国的贵人,怕是要在里面自行了断啊!”

&ep;&ep;于是一时之间,茅厕之内,便响起了低低的咒骂声,紧接着,便陆续有着内侍、当值宿卫奔出来,谁也不想染着这晦气。

&ep;&ep;茅厕的味道通常都不会太好,所以匆匆出来的人们,一边咒骂着,一边掩着嘴鼻,是一种常态。

&ep;&ep;而等到罔萌讹从梁太后那里领了旨意,带着十数亲信手下,怒火熊熊杀将过来,却没有找到刘瑜的身影。

&ep;&ep;最后不是几乎,是真将那茅厕都拆开了,反正这年头,茅厕就真是茅草搭的,下面大池子,上面架些石板罢了。几面茅草墙,罔萌讹这种战将,随便一盾牌就拍歪了,再拍一下就散掉,完全没什么悬念。

&ep;&ep;但罔萌讹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刘瑜!

&ep;&ep;甚至逼着宫人和内侍,把粪池里用长柄粪勺搅到臭气熏天,捞起不少狗尸、猫尸,却没有见到刘瑜的尸身。

&ep;&ep;唯一能找到的,就是一袭白袍。

&ep;&ep;“他跑到哪里去了!他还能飞不成?”罔萌讹跳着脚咆哮起来,暴狂如雷。

&ep;&ep;任由是谁,一下子不见了四万贯,还要被顶头上司兼情人,骂自己是“没用的蠢狗”,心情总不会比罔萌讹好上多少的。

&ep;&ep;但折腾了两刻钟,就是什么也没有。

&ep;&ep;罔萌讹也是极聪明的人,当然不会发上两刻钟的火,推翻茅草墙之后,找到白袍不见人踪,他就开始审讯当时在场的内侍和宫人了:“刘白袍必定是化装成别的模样,然后跟着那些从茅厕里奔出的人一道,匆匆跑开了,你们仔细想想,那些从茅厕里出来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有哪个是你们之前没见过的?”

&ep;&ep;结果在场二十几个人,努力回忆了一通,一人问上一番,也就两刻钟了,什么收获都没有,大伙的口供之中,都觉得走出来那些人,都是宫里面的杂役、当值的军兵之类,就没有哪个不认识的。

&ep;&ep;直到最后,终于有人发现问题:“不对,那厨房的采买,怎么会穿着内衣,跑来这里上茅厕?”

&ep;&ep;罔萌讹一拍大腿,直接扯下手上一个金戒指扔给那内侍,带着人就往宫门奔去:“去宫门,问问采买出宫了没有!如果是已出宫,马上派人去城门拦截!”

&ep;&ep;“将军,会不会太迟了?”有心腹低声对罔萌讹说道。

&ep;&ep;“不会,你没听刚才阉人说,那采买着内衣么?他要出宫,总得去换上衣服,然后等到下午的时分,方才会出宫去采办明日的物资。”罔萌讹很有信心。

&ep;&ep;因为宫门出入,不论哪个国家,普通杂役、内侍都不可能随进随出。

&ep;&ep;它有自己的制度在运行。

&ep;&ep;这时罔萌讹身边已不是那十数心腹了,一时之间,已有七八十名铁鹞子聚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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