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无论了解多少皇城司的风闻故事,对于刘不悔来说,都如同她贴在脸上那块胎记一样,并不能真正的深入到肌肤内里的。所以她在这个夜晚,潜入西夏的皇城司,心中依然是极为忐忑。

&ep;&ep;报更的梆子声响了起来,隐身在黑暗里的刘不悔,再一次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在更夫走过之后,她便在黑暗里点着了灯笼,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袍裾,昂首阔步走在这崇文大街之上。

&ep;&ep;这个街坊过去,就是皇城司的所在了。

&ep;&ep;“站住!”巡逻的兵卒喝止了刘不悔,但后者冷哼了一声,提着袍裾的手放下来,摸出一块腰牌,那巡逻的军士统领凑近过来一看,吓得连忙翻身就拜。

&ep;&ep;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便听着那公鸭嗓音响起:“闭嘴,坏了上头交代的事,你担得起?”

&ep;&ep;捏着嗓子说完这一句话,刘不悔就又提着袍裾,傲然向前而去,巡逻的军士看着自家的头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自然没有谁那么没眼色,还敢去拦刘不悔的,直到她走过拐角了,那些军兵才去抬起自家的头领。

&ep;&ep;“今晚谁也没有见过这位中贵人!”那统领对着自己手下吩咐,那些兵卒纷纷点头。

&ep;&ep;这就是刘不悔为什么要去浣衣的杂役那里,呆上几天的原因。

&ep;&ep;不单单是为了弄到这身衣服和腰牌,关键是腔调。

&ep;&ep;很多时候,这种信任并不来自于那块腰牌,而是腔调和作派。

&ep;&ep;例如一个行伍老卒,若是看见另一个人,单从其言行举止,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对方是否有行伍经历。

&ep;&ep;她刚才这个作派,便是学着西夏那些管事太监的作派和腔调。

&ep;&ep;以至于一看感觉就是宫里的中贵人,让这些下层军官完全不敢多问。

&ep;&ep;而当接近皇城司的时候,刘不悔的腰便稍稍弯了一下,拎着灯笼的手往前伸了一点,走路时侧了侧肩,如同习惯于为身后尊贵者掌灯,哪怕那贵人不在身边,长久以来的习惯,也让她的作派定下型来。

&ep;&ep;还没得皇城司的守卫喝问,刘不悔便捏着嗓子问道:“李公公可在公事房里?吴公公着咱家过来,寻李公公交代差事!”

&ep;&ep;这西夏小皇帝的父亲李谅祚,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宋粉,连开封府都照搬了,皇城司也同样学着大宋设了一个。刘不悔在浣衣杂役那边,至少还是把勾当皇城司公事的太监打听清楚,便是这位李公公。

&ep;&ep;至于这位李公公如今何在?至少刘不悔知道,李公公是必定不会在皇城司的公事房。

&ep;&ep;她今夜会过来,就是因为她亲目见着李公公去赴了党项贵族野利家的宴会。

&ep;&ep;能入皇城司的人物,哪怕只是一名逻卒,那也是彪悍无比的人物,这一点,不论是大宋还是西夏,都没有区别。甚至不客气的说,就单兵能力上,西夏的皇城司里的军士,还要比大宋更强些。

&ep;&ep;能守着皇城司大门的军士,那一对鹰眼,好到什么程度?便是黑夜,也不会放过一只无声无息想要爬过墙头的猫;就算星芒惨淡,也不会错过任何一只黑羽信鸽。

&ep;&ep;没这本事,也配来守皇城司的大门?

&ep;&ep;“中贵人是在吴公公手下办差?好教中贵人知晓,李公公不在公事房,怕是另有公干。”但见着刘不悔,那守门的军兵,却就拱手这么说道。他们再彪悍都好,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得罪刘不悔,不单是宫里吴公公也是有权有势的太监,而且吴公公和李公公私交也不错,而这位提着灯笼过来的小太监,这些皇城司的守卒,也觉得眼熟,似乎吴公公过来时,也带着过来好几次了。

&ep;&ep;身高差不多,脸上轮廓差不多,体型差不多,走路的姿势和说话的嗓音也差不多,却上一点化妆的本事,黑夜之中,足以乱真了。如果没有在浣衣杂役里混上这么多天,刘不悔便找不出这位时常跟在吴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当然也就无从模仿对方的举止了。

&ep;&ep;所以并没有什么故弄玄虚,她去浣衣杂役,不单解决了衣服、腰牌,更是从那众多的故事里,打探出了这小太监的存在,然后悄然接近,加以仿效,如今便教得那些守卫,全然不觉有什么问题。

&ep;&ep;“那咱家到公事房里,等等李公公。要不就这么回去,岂不得被吴公公剥了皮!”刘不悔把那跟在吴公公身边的小太监,那气急败坏里,带着哭腔的习惯,学了个十足十,守门的皇城司军兵,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派了一个人带着刘不悔进去到公事房坐定等着李公公回来。

&ep;&ep;“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浑号。”领了刘不悔入内去的军士出来,却就与同伴打趣。

&ep;&ep;这位跟着吴公公身边的小太监,便是有个花名,唤作“哭包”,呆然一着急,马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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