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无论是远在辽国京城的皇后萧观音,还是奔赴任上的大宋经略安抚使刘瑜,都有着自己的艰难之处。看似乎母仪天下的萧观音,失去了辽帝的宠爱,对于她来说,整个生命都黯淡了,而且她的权势,自然也就得不到好的保障;徐州刘氏家族,看起来光宗耀祖的刘瑜,徐州人提起就以之为荣,觉得高不可攀,光芒万丈的刘瑜,他不得不在新婚第二天,就离开自己的深爱的妻子,以及他那刚刚几个月的庶子。

&ep;&ep;就连仙儿,看上去许多人都羡慕她,可以无心无肺活着的仙儿,大家都觉得她很幸运,不单刘瑜宠着她,刘母也喜欢她,连刚过门的主母苏九娘,也持她如亲妹一般,任由得她撒骄,任由得她不愿长大。

&ep;&ep;徐州人渐渐都有人说:“不求生子有经略相公那等出息,只求女儿有刘府三奶奶的命,便心满意足了。”

&ep;&ep;可这被很多人羡慕的仙儿,不也是产后几个月,便要离开她的孩子,跟着她的少爷,披甲顶盔,持刀胯马,从徐州一路奔赴秦州?

&ep;&ep;“仙儿,听话,进马车去休息,不许这样,不然少爷生气了!”刘瑜瞪起眼,板起脸,以至于仙儿吐了吐舌头,只好老老实实下马上了马车。刘瑜勒马在马车边,对她说道,“有姚武之他们在,你好好憩着,不要任性。若是没有人,那我也不矫情,但现在有专业的人在,你就别瞎折腾。”

&ep;&ep;“噢了。”仙儿嘟着嘴在马车里应了一声。

&ep;&ep;刘瑜在马上翻身下来,伸手进车厢里拍了拍她的脑袋,如是当年在青唐荒野,相依为命时一般:“听话,找到宿营的地方,少爷给你烤肉吃。”

&ep;&ep;她便板着脸,用力地点了点头。

&ep;&ep;刘瑜望着她的大眼睛,突然冲她做了个鬼脸,一点也不在意亲事官们在马车左右,一点也不在意,苦娘和艾娘就陪着仙儿在马车里,这便惹得仙儿笑了起来。

&ep;&ep;这样刘瑜才放心上了马,就算在车厢里,仙儿也依旧能感受得到,自己少爷的意气风发。

&ep;&ep;她笑着笑着,想起堂堂经略相公,光天化日之下扮鬼脸,实在太好笑了。

&ep;&ep;车马慢慢地加速,她笑得停不下来。

&ep;&ep;马车越来越快,掩去了她的笑声,她的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ep;&ep;正如苏九娘所说,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ep;&ep;那个在宿营地,为她烧肉的少爷,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

&ep;&ep;那个会威胁要把她嫁给豆浆嫂的少爷,只能留存在回忆中了。

&ep;&ep;尽管他还是会为她烤肉,尽管他还是为了她扮鬼脸。

&ep;&ep;但毕竟,他已不只是,她的少爷了。

&ep;&ep;“主子,您怎么了?”苦娘和艾娘担心地问道。

&ep;&ep;她笑着抹去泪:“太好笑了,你们不觉得吗?”

&ep;&ep;但她忍不住又哽咽起来:“我想狗蛋了。呜、呜呜……”

&ep;&ep;狗蛋是她孩子的小名,刘母起的,说是这样才好养大。

&ep;&ep;毕竟千古流传,雄才伟略的汉武帝,小名也不过是彘——就是猪。

&ep;&ep;苦娘和艾娘便安慰起她来,却似乎一点也不能,减缓她的悲伤。

&ep;&ep;因为她的泪水,并不只是对孩子的想念。

&ep;&ep;只是一哭起来,又想起她的狗蛋,便愈是悲从中来。

&ep;&ep;幸好,她向来就是随性知名,所以她嚎啕大哭,哭完自己抹干泪痕,却也不算太过失常的事。她是这样的想着的,从这一点来看,她要比如梦,袭人甚至苏九娘,幸福得好了,至少她可以痛快的大哭。

&ep;&ep;这便是人生,每一个光彩的内里,谁没有自己的伤怀与心酸?

&ep;&ep;刘瑜并不是无所不知,至少他便不知道在马车里哭泣的仙儿,他觉得仙儿是可以依靠的,可以把前胸和后背甚至脑袋都交给她的,他对于她有超越一切的信任,无论法面对强盗、马匪、野兽、饥饿,无数次她可以抛下他,从容逃命。

&ep;&ep;而她永远选择了留下。

&ep;&ep;所以连苏九娘也从来不起什么念头,去为难仙儿,那只会在她和刘瑜的爱情里,引发不必要的裂隙。

&ep;&ep;当刘瑜走到京兆府时,徐州城的雨早就停了,而苏九娘也终于可以在刘瑜设计的躺椅上瘫下来,晒一晒太阳。这些日子她组织着刘府的人等,送走来赴宴的宾客们。从韩琦到司马光,从王元泽到曾布、吕惠卿。她初为人妇,却就不得不站出来,担当这一切,只因除了她之外,这个家已没有人能得体的处理这些事。

&ep;&ep;刘母对着韩琦,除了会说:“吾儿多蒙恩相提携!”然后就行礼,便不知道说什么了,如果任由刘母去处理这些事务,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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