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瑜当然不会因为她说有宝,就匆匆跑来见她。

&ep;&ep;不是刘瑜架子大,而是大家的位置不一样,一碗鱼翅在底层百姓眼里,那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但在有钱人眼中,不过是很平常的玩意,有狂妄些的暴发户,更是叫嚣:不过用来涮口的。

&ep;&ep;所以不可能她说有宝就有宝,高俅教人搬了椅子过来,撩起袍裾,稳稳坐了下来,他这些年,有意无意的模仿,倒是隐约有些刘瑜的味道了:“老人家,您总得说清,是什么宝?为何要献与家师吧?”

&ep;&ep;“高公子,你们这般招待老身,自然是心中有数了,如果你们不知道,老身身怀何宝,怎么可能如此对待老妇?直阁相公最是念旧,老身是知道的,但那得是为了相公,冲杀赴死的勇士。老身与直阁相公先前又不曾见过,如何承受得起这恩遇?”

&ep;&ep;老妇人终归老了,无论是她如何努力,她始终也不是那些青史留名,哪怕到了古稀也能操持国事的帝皇,她说到这里,终于开始露出老年人的习性,开始重重复复讲,她一路过来,如何遇着某些官员,那些人的嘴脸如何,那些人的面目如何等等。

&ep;&ep;来来回回说了一刻钟,却又笑道:“他们却不知晓,背后里那作派,当真无人得悉么?”

&ep;&ep;然后又说起那些对她不好的官员的隐私来,听着听着,高俅倒是觉得,这老妇人,倒是收集市井八卦的一把好手。

&ep;&ep;“为何要献予直阁相公?只因普天之下,除了相公,无人受得起,也无他人识得了这宝。”

&ep;&ep;然后老妇人便不再开口了,她坐在椅子上,刘瑜设计的那种摇椅,下面是弧形的底层,她穿着褪色的大红的衣裙,满头银发端端正正地梳起,在摇摆的椅子里,唱着那汉武时的诗:“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为我谓乌:可为客豪!”

&ep;&ep;檐下风铃偶尔响起,更生了几分不可名的尾韵。

&ep;&ep;高俅起了身,抬手一揖:“老人家请稍候。”

&ep;&ep;说着他冲唐不悔做了个手势,带着剥波便出了这院子,行出院子七八步,剥波就不高兴地说道:“高兄,你被她唬着么?你理会她作甚?拷了那少年,上了刑,你看她唱歌?他娘的,到时她不哭得满地磕头才怪!”

&ep;&ep;“这桩事,你且听我安排,可好?”高俅笑着安抚了剥波,带着他匆匆往书房而去。

&ep;&ep;其实他把剥波带出来,就是担心自己离开了,这货发作起来,真的不由分说,把人上了刑罚之类的,到时就不好收场了。其实高俅有些多虑了,剥波有一点好,就是非常听刘瑜的话,比如刘瑜让他在高俅手下办事,那他对高俅的决定有再多不满,他也是老实按高俅的话去做,说归说,不会有什么闹腾。

&ep;&ep;见着刘瑜之后,高俅和剥波把这其中的过程一一禀报上去,剥波却是说道:“主人,依奴才看,那老妇人,怕是有藏了什么宝藏的!她穿得旧衣服,不过是怕引起别人注意。只要把那少年一用刑,不怕她不老实吐出真相!”

&ep;&ep;“先生,弟子觉得,恐怕不是什么宝物,怕是一些情报之类的东西。”高俅有他自己的分析。因为在虫娘那些重重复复的话里,他发现这位老妇人,对于隐私、市井秩事的了解,颇为精准,而且她说了,只有刘瑜能识得这宝贝,所以高俅认为,很可能就是什么情报。

&ep;&ep;刘瑜点了点头,对他们两人说道:“如此,那就再去见她一见嘛,看看她有什么话说。”

&ep;&ep;反正该做排查功夫,高俅早就都做过了,连汤浴都用上了,别说老妇人祖孙的随身物品等等。而这也不是神话世界,按着那老妇人和少年,当真是刺客的话,手无寸铁,那都不用唐不悔,剥波都能让他们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ep;&ep;所以刘瑜觉得,见一见也无所谓。

&ep;&ep;而当老妇人见到刘瑜时,却就战战颤颤地跪了下去,要冲刘瑜磕下头去。

&ep;&ep;吓得刘瑜连忙扶了她起来,这么大年纪,刘瑜可不愿无缘无故,受她这礼。

&ep;&ep;“老身有一宝献予相公,只求相公善待老身这点血脉。”老妇人对着刘瑜这么请求。

&ep;&ep;看着刘瑜微笑点头,老妇人便取下头上的步摇,又取了笔墨,在一张纸勾了几笔,刘瑜看着不禁叫绝,也是两三笔,一只疏懒午睡的白毛猫儿,便跃然纸上。

&ep;&ep;然后老妇人对高俅说了一个青楼的名字,又说了一个青楼女校书的花名。

&ep;&ep;刘瑜渐渐觉得,事情似乎开始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

&ep;&ep;“你很期待?你在期待着什么?”刘瑜冲着站在老妇人身后的少年,这么问道。

&ep;&ep;少年扬起头,目中有着澎湃的情热情:“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可惜我自幼所学技艺,难以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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