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们说的事是有的,当时刘瑜在陈留,把向家连根拔起,又在京师弄了一笔钱银,充作利钱,分发给西军里,那些跟随着他出来,然后身死的家庭。

&ep;&ep;刘瑜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他们说下去。

&ep;&ep;足足说了一刻钟,刘瑜突然大笑起来,站起身来,望着这些大掌柜,对他们说道:“这么说来,诸位都是忠心不二的。倒是我刘某人,这花钱没有个尺度,所以诸位不得不冒死相劝,不忍看着我把家业败光,是这道理吧?”

&ep;&ep;“小人不敢!”那些大掌柜又纷纷拜了下去。

&ep;&ep;刘瑜笑道:“你们有什么不敢?刚不还给我出主意,这钱该怎么花么?”

&ep;&ep;“有人说办书院,可以士林留声名;有人说办青楼,可以拿捏商人的往来信息;有人说应该跟门阀世家一起,这样来往的费用,会更节省;又有人说,应该在徐州也把陕棉办起来;更有人提议我给宫里送钱,看看能不能升升官。对吧?”

&ep;&ep;刘瑜看着拜倒在院子的大掌柜们,摇头道:“都坐下,特别是秦叔,你那么大的肚腩,也亏你弯得下腰去。”

&ep;&ep;接下来,刘瑜就没有再提这件事,高俅指挥着下人,连绵不断的新菜,从厨房端了上来,无论是酸菜鱼,还是糖醋陈皮骨,都教这些走南闯北的大掌柜们,开了眼界,就得穿州过府,也不曾见得如此的菜肴。

&ep;&ep;“都用好了?”刘瑜放下了筷子,向他们问道。

&ep;&ep;看着那些大掌柜们又离席而起,再一次行礼,刘瑜伸手虚扶了一把:“出门在外这么久,也不容易,回家里和家人团聚几天吧,无论如何,我于微末时,是诸位相信我一个嘴上无毛的少年,随我奔走,咱们才趟出这东南西北的商路,成亲的那天,大家都得来喝上一杯。”

&ep;&ep;说罢刘瑜挥了挥手,示意高俅替他一一把这些大掌柜送了出去。

&ep;&ep;刘瑜并不太喜欢徐州城里的府第,如梦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长期都住在城郊的庄园里,刘瑜宴请这些大掌柜,便也是在这城郊庄园之中。秦授这些大掌柜,由高俅送出来,等在庄园外的轿夫和长随,便纷纷迎了上来,接上那些大掌柜,自行往徐州城里而去。

&ep;&ep;只不过行不到一里,还没进到徐州城,便有其他大掌柜的长随,过来找秦授说话:“秦老爷子,我家主人得了几两新菜,却是想请秦老爷子共赏佳茗。”

&ep;&ep;“好啊,好茶不能独饮。”秦授在轿子笑了起来。

&ep;&ep;而那长随是个挑通眼眉的,在轿外小跑着应道:“是,我家主人,将诸位大掌柜都请了。”

&ep;&ep;“那盛情难却,就依你家主人安排便是。”秦授很快就做了答复。

&ep;&ep;此时在庄园,高俅却对刘瑜禀报道:“先生,何不将彼等留下?”

&ep;&ep;正如刘瑜之前说的,如果说不清楚,他就要让这些大掌柜的脑袋留下来。

&ep;&ep;而高俅也很清楚,刘瑜不是什么手软心慈的角色。

&ep;&ep;所以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大掌柜能走出庄园的门口。

&ep;&ep;“一个人,总归只得一个脑袋,两只手。如果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那生意总是做不大的。”刘瑜没有回答高俅的问题,而是一边喝茶,一边不经意地说着自己的体悟,“生意做大,那自然就形成了垄断,利润也就会更为可靠,现在不太可能出现,没有盈利,要我弄一笔钱,去充当红利,分给西军的孤独寡母的事了。”

&ep;&ep;说到这里,刘瑜放下茶杯,对着高俅笑道:“但你发现没有?当我在筹钱,去充作红利,分发给西军的孤儿寡母时,没有人对此有异议,当时这十八个掌柜,不,当时咱们只有五支商队,陕棉也没弄出来,但总之,这十八位都在商队里的了,没有一个人出来说一句话。”

&ep;&ep;而如今到了不可能需要刘瑜自己找钱充当红利时,却就有许多问题了。

&ep;&ep;“你知道为什么吗?”刘瑜向高俅问道。

&ep;&ep;高俅点了点头:“有利可图。”

&ep;&ep;“你虽然越来越不象你了,但至少你这份机敏,却还是在的。”刘瑜笑了起来,又说了一句让高俅听不懂的话。

&ep;&ep;的确,就是有利可图。

&ep;&ep;“以陕棉为皮肉,以这十八条商队为血脉。便是个傻子,也能赚钱。”刘瑜笑着摇头。

&ep;&ep;于是所有的问题,便有了答案。

&ep;&ep;高俅在边上,就把话接圆:“所以他们便觉得,是他们在供养着先生。”

&ep;&ep;刘瑜笑了起来,不住地摇头,如梦在边上煎着水,有些担心地望向刘瑜,因为她很清楚,刘瑜这笑声,绝对不是心情舒畅的欢愉,而是有着很明显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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