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太尉的话,小的们能做到。”不论是西军的小军头,还是乡兵的头目,躬身抱拳。

&ep;&ep;刘昌祚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下去,把这三条与手下兄弟宣讲清楚,然后才说起明日由西军和弓手出战之事,这些小军头,全然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尽皆服贴领命而去。

&ep;&ep;幕僚等得他们退了出去,方才叹道:“今日方知太尉之能!”

&ep;&ep;“这是经略相公的本领,如何敢安到自家头上?”刘昌祚很小心地否认了。

&ep;&ep;他本来就是个很小心的人,就算有刘瑜撑腰,让他可以放开手脚,但他也觉得,自己得拿出一个属下状态。

&ep;&ep;不过他也低笑道:“军心可用。”

&ep;&ep;身在秦州的张商英,很惊奇于刘瑜对于前线的战况的漠不关心。

&ep;&ep;似乎刘瑜一点也不着急一样,反倒是不停地催着张商英,把那味精的名额拍卖会弄好。到后面张商英也火了,因为他没办法啊,他直接跟刘瑜说道:“并非下官不愿任事,相公,下公也只得一个脑袋,两只手啊!”

&ep;&ep;秦凤路各州府县呈送过来的文书,张商英要先批注,并做了摘录,然后交给杨时去复核,确认没有问题了,张商英和杨时列出应对的方案,最后才按轻重急缓,呈送到刘瑜案前去做决策。

&ep;&ep;而张商英还有味精这档子招商的事,杨时也还要去蕃部跟进蕃兵。

&ep;&ep;总而言之,他是真的忙不过来了。

&ep;&ep;“换了衣服,随我来,我去给你找些人手。”刘瑜听着并没有发火,他叫了张商英,然后一并去了西军驻在秦州的营房。

&ep;&ep;营房里洋溢着恶臭,禁军的营盘里,并不如他们的名字那么森严。

&ep;&ep;当然,比起完全就是百姓的厢军,那他们还算是军人的。

&ep;&ep;不过这时的营盘,很少有人在操练。

&ep;&ep;刘瑜和张商英,都是穿着便装,并没有带着仪仗前来,所以倒是看了一回,禁军营盘的真面目。

&ep;&ep;“老人家,请问武三哥住在何处?”刘瑜笑着向蹲在营房门口的老军问道,

&ep;&ep;老人看起来已经很老,唯一和禁军扯得上关系,大约就是他面上的金印。

&ep;&ep;刘瑜很客气地跟他道了谢,提起袍裾,很小心走在化雪的营盘里。

&ep;&ep;有许多粪便,很多污水,这里不是汴京,没有什么下水道,也没有街道司的士兵来罚钱。

&ep;&ep;所以不论男女老少,也不论人马骡驴,谁想拉就拉,倒是有人背个筐,捡那些干硬了的粪便,不知道是拿回去田里当肥料,还是当燃料。

&ep;&ep;“武三啊?小人认得!”三十来岁的军汉,看着刘瑜和张商英的长衫,却就脸上不由自主,多了几分谦卑之态。对于刘瑜的问话,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是门口那已走到生命尽头的老军,他还想攀依贵人,他还想再往上爬。

&ep;&ep;所以他不单是回答刘瑜的问话,而且还主动充当向导,带着刘瑜一行人过去。

&ep;&ep;“三郎是个好人啊,带着一群孩子,每天打熬身体,只是不知道,他哪来的钱财,每天供着那些孩子吃喝。”这位军汉说着,不由自主砸了砸舌头,眼神里透露出,无尽的羡慕,“每天啊,都要吃好多个鸡子,那蛋黄还不吃,营里好多人家,都去跟他讨要那蛋黄,三郎把蛋黄给了都虞侯家里,都虞侯便不为难他,也不教他去点卯……”

&ep;&ep;还没走近武三的家里,就能听着打击木桩和沙袋的声音。

&ep;&ep;“好好练!你们平日里,吃的每一口肉,每一个鸡子,都是相公从饭里茶里挤出来的!”

&ep;&ep;“练好了到时才能去给相公效死!”

&ep;&ep;然后便传来了少年呼吼声:“为相公效死!”

&ep;&ep;带路的军汉对刘瑜说道:“贵人莫要理会他,这三郎嘴上没个把门的,老是说他替京里的大官,直阁相公练的家丁,又说那直阁相公,是小范老子的传人,说得有眉毛的嘴巴的,可这三四年下来,就没见京里有人过来看他。”

&ep;&ep;刘瑜伸手握着这带路军汉的小臂,对他笑着说道:“我这不就是来了么?”

&ep;&ep;这时院子里便有一条大汉蹿了出来,看着刘瑜,愣了一息左右,大吼道:“小的们,都滚出来拜见相公!”

&ep;&ep;说罢自己立时推金山倒玉柱,拜将下去:“小的门下沐恩武三,叩见直阁相公!”

&ep;&ep;边上带路的军汉,吓得一个劲往下溜,要不是刘瑜扯着,他真能瘫下去,这年头文贵武卑,不是开玩笑的。

&ep;&ep;何况武三又称什么直阁相公,那是文官里的馆职,他们这些军汉,那是武人里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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