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姚兕直接睡了三天才醒过来,而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洁白的绷带,绑成了一个蛹。姚兕勉力扭转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有一袭淡绿的身影,坐在窗前背对着他。

&ep;&ep;他不是什么骄气的公子,当下就要挣扎着坐起身来,第一个念头,却是摸出解腕尖刀,把这绷布破开了才是。

&ep;&ep;但稍一用力,那肌肉却就有一种撕裂的疼,疼得他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ep;&ep;于是便惊动了那窗前的佳人,回过头来,却就让姚兕死死把那半声呻吟咽了回去。

&ep;&ep;但凡男人,在如此精致妆容的女郎面前,都不会太愿意,显露出自己的软弱。

&ep;&ep;何况姚兕本来也绝对不是什么软弱的角色。

&ep;&ep;“太尉醒来了!”女郎的眼里,有发自于内的欢愉,小碎步把淡绿裙踢得如一池春水,盈盈来到床榻前,纤手如春葱也似,搭上姚兕的额角,感觉不怎么发烧了,又去把脉,那手法有点生疏,但看得出,是近日下了苦工的。

&ep;&ep;“莫动弹。若是说你不听,奴便只好去寻经略相公。”她姣好的脸上,有不怒自威的神色,竟让姚兕老老实实闭上嘴,把心里无数的问题,都抑了下去。他一个指头就能把她碾碎,但她提到经略相公,他便忍住了。

&ep;&ep;她把了脉,回身到案前,取笔记下了脉象,拉了绳子,房外铜铃响起,便有丫环入得来:“十娘,有什么吩咐?”

&ep;&ep;“姚太尉醒了,刚把了脉,你将脉象交给医生,再跟小高先生那边的人手汇报一声,经略相公说了,姚太尉醒来,是要第一时间知会的。”十娘把记录了脉象,二指宽的纸条给了丫环,那丫环领了令,匆匆便去了。

&ep;&ep;十娘方才坐到了姚兕的床前,对他露出一个笑脸。

&ep;&ep;躺在病榻上的姚兕,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的容颜,不知道为什么,竟问了一句:“雪化尽了,春花当是开了。”

&ep;&ep;这话教十娘出乎意料,愣了两息,才点头道:“太尉不愧是经略相公心腹。”

&ep;&ep;却是觉得,姚兕和寻常军将不同,这谈吐有些文人的气息,为何会这样?她能想到的由头,便是刘瑜了。

&ep;&ep;大抵,因为他是刘瑜的心腹,才会这般不同吧?

&ep;&ep;姚兕一时胀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ep;&ep;十娘倒是轻声细语地说道:“经略相公开了这医馆,又寻了名医,来教奴等诊病,不是相公的心腹,是入不来这里的。这医馆里的药,寻常人,也是用不起的。”

&ep;&ep;姚兕应了一声“喔”,她便缓缓地说着,就象一池的绿波,温暖而细腻,没有惊波骇浪,平静得教人心安。

&ep;&ep;她说:“不瞒太尉,奴本是永兴军路那边的大商家,赠予经略相公的侍妾。但相公却说,立身处世,以色侍人总非长久之道,总得有些本事防身。”

&ep;&ep;姚兕吓得想要挣扎起来,刘瑜的侍妾,他那敢想太多啊!之前有指挥进了韩缜内宅,直接就打死了。别人不知道,姚兕可是知道,刘瑜的脾气,只怕比韩缜还要差得多啊!

&ep;&ep;“太尉不必如此,奴已不曾有经略相公侍妾的这一层身份了。”十娘看出了他的慌张,开口安抚了他的不安。

&ep;&ep;“经略相公说是,奴等要在这医馆里,学上三年诊病的本事,再坐上五年的堂,确实能当医生,便可自由离去。但奴想着,若真的如此,这里却便是最好的所在,还要去何处?”

&ep;&ep;她说得很平静,平静之中,有着一种超脱的喜悦。

&ep;&ep;姚兕忍不住问道:“这位娘子请了,小人却是想问,本来在相公内宅,不忧吃穿,如今却要来为某等厮杀汉诊病,抛头露面的,娘子心中,怕是凄苦吧?”

&ep;&ep;“太尉,你这话却差了。”十娘听着,脸色就冷了。

&ep;&ep;不是姚兕得罪了她,是她觉得,想不到姚兕的层次这么低,所谓夏虫不足以言冰,大约不外于此吧。

&ep;&ep;她便失却了谈兴,没有再多说什么,又把了一下脉,然后对姚兕说道:“太尉好生休息,若是有事,拉这床头铃索便是。”

&ep;&ep;然后这一袭淡绿的身影,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ep;&ep;姚兕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甚至连十娘所说的,什么以色事人不能长久之类,也不见得是很懂的。

&ep;&ep;尽管十娘说她来了这医馆,就没有了刘瑜侍妾的身份,但是姚兕仍是觉得压力很大,仍是觉得自己和十娘这么说话,很对不起经略相公。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白刘瑜所倡导的东西。不过这一点,刘瑜这么十几年,也早就明白了,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打算,就用说服十娘的说辞,来打动姚兕。

&ep;&ep;打动姚兕的东西,必然是跟打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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