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瑜没有劝他卧底,甚至到了最后,刘瑜还在劝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兴许连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如果你死了,大宋势强,还能给你一个身后名;如果你死在敌国,然后大宋势弱,甚至可能都不敢承认,你是大宋派出的细作,那你死了,就这么死了。”

&ep;&ep;白玉堂记得,当时的火炉是热的,他的血也是热的:“相公,若某潜伏敌营,得了情报,生还归宋呢?大宋会不会把某交给敌国?”

&ep;&ep;“我不知道,国与国之间,和亲这么荒唐的事,都能干得出来。谁知道会不会把你送给敌国,以平息人家的怒火呢?”

&ep;&ep;“但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保下你,你放心。只要你活着把情报送回来,最不济,我会给你一个假死,再给你谋一个假出身,比如白玉堂死掉,你叫白王堂,是白玉堂的弟弟,然后因为白玉堂,给你连升三级。就算我冠带闲住,这也绝对可以帮你做到,只要我活着,我,毕竟是范门子弟,毕竟是韩魏公看得上眼赠以美妾的刘子瑾!”

&ep;&ep;“但如果你没能活着回来,没能把情报送回来,为了一个死人,老实讲,我就无法做任何保证,只能看朝廷怎么办了。”刘瑜说得很坦率。

&ep;&ep;一个活人,就算伤,就算残,也有千金买马骨的活招牌作用。

&ep;&ep;如果死了的话,那就没意义了。

&ep;&ep;在奔驰的马背上,什么大义,什么家国,此时都不曾在白玉堂的脑海里,唯一让他支撑下去,唯一让他包扎了创口,再次上马奔驰的信念,只有一个:“某要活着,某要做大官,衣锦还乡!某要教里正知道,白家的游侠儿,却也能封妻荫子的!”

&ep;&ep;就这么简单,这么纯粹。

&ep;&ep;也许低俗,但很坚定,坚定得如白玉堂斩下对方头颅那一刀,刀锋的血都在风中被吹去,只有一抹暗血,风吹不去,凝在刃上。

&ep;&ep;白玉堂仍在向前狂奔,而在他的身后,这一次不再是七八骑,不再是十数骑,而是密密麻麻的人马,看上去至少得两百骑的模样。

&ep;&ep;他的马术再好,他的刀法再强,也不可能在骑马和砍杀里,干掉两百骑;

&ep;&ep;而就算他真的可以在骑马和砍杀里干掉这两百骑,他也没有机会。

&ep;&ep;因为谁也不是傻瓜,明明有两百骑,为什么不用箭雨覆盖把他干掉?

&ep;&ep;追兵都纷纷在马上取弓上弦。

&ep;&ep;但就在此时,在前方的白玉堂,突然放缓马速,高举双手:“我要见首领!”

&ep;&ep;拿一具死尸回去,自然不能缚一个活人,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ep;&ep;只不过这两百骑却大多存着拿一具死尸回去的心思。

&ep;&ep;因为谁射死了白玉堂,那致命的一箭或数箭,在沙场老手的眼里,总是分得清楚的。

&ep;&ep;箭上都有刻着各人的名字或印记。

&ep;&ep;射死了白玉堂,到底有几分功劳,就凭羽箭说事,全作不得半点假。

&ep;&ep;押个活人回去,这两百多骑,谁人才是首功?

&ep;&ep;这时却听着白玉堂吼道:“杀我者宋人灭口!”

&ep;&ep;这一句话吼出来,方才教这两百多骑收拾了弓箭。

&ep;&ep;白玉堂当众吼出这么一句,那射出去致命的箭,就成了自己的罪证。

&ep;&ep;别看青唐人不读书,但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是再直肠子的人,也都能想明白的。

&ep;&ep;筑录羽城是气得咬牙,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ep;&ep;本来他是打算,趁乱干掉白玉堂的,万没料到,这厮来了这么一出。

&ep;&ep;别说什么铮铮铁骨了,筑录羽城和白玉城两人,先前私下都说过,死倒是不怕的,那些刑具要是一上身,怕是铁汉也得低头,至少他们两人,是经受不住的。那么一旦被俘,岂不是将刘瑜在青唐的布置,都尽数招给瞎征?

&ep;&ep;到时筑录羽城,自然也难以幸免的了。

&ep;&ep;他想着,怎么寻个机会,悄悄做掉白玉堂,决不能让这厮,活着去见瞎征。

&ep;&ep;“我要见瞎征。”白玉堂坐在马上,将马完全停住了,面对着众人,一点怯懦之色也没有。

&ep;&ep;说着白玉堂把自己弓随手扔给一个青唐人,又将长刀入鞘,抛给筑录羽城,再从靴筒里取了解腕小刀抛在马下,再从后腰拔了两把匕首出来抛取:“大伙做个见证,白某现时手无寸铁,若是有人要加害于我,必是宋人无疑!”

&ep;&ep;他拔着马,慢慢行入这两百余骑里,放了声大吼:“你们当是知道,瞎征之前便重用我!此番我见得他,自然会将宋国的布置,也尽数知会于瞎征!到时我肯定回不了宋国,瞎征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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