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秋深风寒,一杯冲泡出来的热茶,虽无斗茶那么多讲究、花色、咬盏的讲究,但捧在手里,总是能添几分暖意。以至于言语之间,不知觉都少了些戾气,那怕是军中大帅高遵裕,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

&ep;&ep;没错,来访的,就是大宋太后的叔父高遵裕。

&ep;&ep;或者更为正式的说:引进副使、带御器械,知镇洮军军事、进西上阖门使、荣州刺史,充总管,复知通远军,加岷军刺史,高遵裕。

&ep;&ep;他是回京述职公干之余,代表着皇家过来徐州走这一趟的。

&ep;&ep;相比于陪在下首的刘昌祚,高遵裕看去上当真是威风八面,对刘瑜说话的态度倒还好,毕竟高遵裕是有资格知道秦凤边境内幕,知道刘瑜做了什么的。所以对刘瑜还是算客气,但言语之中,有时提及刘昌祚,那真的是跟呼儿唤仆一样。

&ep;&ep;刘昌祚脾气很好,虽然是武人,但举止有礼,并不因为高遵裕的态度而生气。

&ep;&ep;“高总管此来,是为了什么事呢?”刘瑜有点不明白高遵裕的来意。

&ep;&ep;所以茶过三巡,他就选择了直接切入主题。

&ep;&ep;不过高遵裕倒也坦率,抚须道:“老夫此来,是想问问子瑾,与夏人对垒,可有良策?”

&ep;&ep;刘瑜一听就有点无奈了,这怎么回答?

&ep;&ep;这问题非常不专业啊,刘瑜实地去了青唐这么久,很多东西,他也有自己的想法的。

&ep;&ep;但总得具体问题,多少兵,在哪里,什么地形,双方粮草、兵甲等等如何。

&ep;&ep;然后才能谈,有什么好的策略吧?

&ep;&ep;不过不等他开口问,高遵裕马上就堵死了这个方向:“子瑾莫要再问,便依此答来就是。”

&ep;&ep;高遵裕再怎么不成,也是能在去年破西夏军于野人关的啊,所以他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ep;&ep;至于这个问题到底是谁问的?答案已经不须揭晓,谁让高遵裕来的,就是谁问的吧。

&ep;&ep;所以刘瑜不得不认真去组织一下措词,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ep;&ep;刘昌祚在边上是听得愣住了。

&ep;&ep;因为这玩意,越有军事常识的人,越觉不好回答。

&ep;&ep;要是啥也不懂的外行,倒是很好说了,东拉西扯给说上三天三夜都行。

&ep;&ep;古典浪漫主义的外行人,能从阵前斗将吹起,搞不好弄个英雄令广发天下,组织个大宋四猛八大锤;

&ep;&ep;略为懂点的外行人,指不准能让组织个长枪阵,所向无敌,一路推到莱茵河去。

&ep;&ep;但刘瑜不能这么吹啊,要这么吹他也会。

&ep;&ep;问题是,出了这题的那位,身边有许多内行人帮着把关呢。

&ep;&ep;刘瑜要敢这么吹,那得,一辈子好好在这徐州钓鱼吧。

&ep;&ep;想了半晌,刘瑜才抬起头来,望着高遵裕说道:

&ep;&ep;“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ep;&ep;高遵裕听着脸色一变,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子瑾知兵!”

&ep;&ep;很显然,高遵裕是打算看刘瑜笑话的,他高总管练兵破敌,水平如何不论,至少战场上带着兵打出来的官职,他这一路过来,都觉得这问题没法答——要答得有水平不瞎扯,又能扣题,他自己都觉得悬乎。

&ep;&ep;但没有刘瑜想了一会,张口说出来,却真的就不偏不倚!

&ep;&ep;列好阵势,然后作战,这是战争的常态,也可以说是准则;

&ep;&ep;但战略战术上,巧妙灵活的运筹帷幄,就全在于善于思考了。

&ep;&ep;这话它很能对上那个空洞的问题,但又非常有水平,耐得住推敲。

&ep;&ep;所以高遵裕才会觉得刘瑜怎么可能答得出来?感觉不可思议。

&ep;&ep;当然妙了,刘瑜心中苦笑,他是没办法了,这本来就是南宋最璀璨的军事家,岳飞岳武穆的军事理论。这理论放在大宋现时,怎么可能不牛逼?岳武穆战略、战术的成功,又不是吹捧出来的,那是真的以少胜多,一场一场打出来的啊。

&ep;&ep;得了刘瑜的回答,高遵裕明显此行的任务已完成,闲话了几句,便辞了去。

&ep;&ep;出于礼节,刘瑜当然也要送别,不单要送出门,还要送得高遵裕离了徐州城五六里地,才依依不舍挥手作别,这年头就这礼节,除非说刘瑜做到韩琦、富弼那位置。不然的话,不这么干?可以,落个狂生什么名头是小事,关键是在整个大宋官场,那就自我孤立了。

&ep;&ep;王安石吃鱼饵的呆事,许多人都听过,但换个人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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