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位七品官员倒也是杨时的熟人,之前也曾在刘瑜手下办过差事的梁焘梁况之。

&ep;&ep;当然,他现在就不再是编校秘阁书籍了,而是迁了集贤校理。

&ep;&ep;“梁校理,君子死而冠不免!”杨时一把推开那擂门的长随之后,向着梁焘这般说道。

&ep;&ep;后者站在轿边,听着杨时的话语,却是长叹了一声,抚须道:“中立,你本是有识之士,何苦如此?”

&ep;&ep;他是劝说杨时,不要站在刘瑜这一边。

&ep;&ep;杨时虽无功名,但在学术上,学子之中,是有一定名气的。

&ep;&ep;但杨时却没有理会他的劝说,只是再重复了一次:“君子死而冠不免!”

&ep;&ep;他紧接着又加了一句:“刘师与国无亏,于民无亏,不负君恩!”

&ep;&ep;梁焘苦笑摇了摇头,伸手把那擂门的长随招了回来。

&ep;&ep;他也是满腹诗书的人,当然知道杨时的意思了。

&ep;&ep;杨时便是说,就算今日有旨意,要让刘瑜死,那也应该保持刘瑜的体面,不能折辱他。

&ep;&ep;并且杨时一开口就摆出三个论据:

&ep;&ep;于国家,刘瑜并没有贪生怕死,丧权辱国,他在这方面是没亏欠的;

&ep;&ep;于百姓,刘瑜也没有说横征暴敛刮地皮;

&ep;&ep;对于皇帝,刘瑜巡边之行,也是不负所托。

&ep;&ep;所以刘瑜是君子,足以称之为君子,他不应该受这样的污辱。

&ep;&ep;政见不同,司马光要怎么搞刘瑜,梁焘自然不会唱反调,但刘瑜干的事,他还是看在眼里。

&ep;&ep;所以杨时这么一说,梁焘就只能苦笑长叹,把长随叫下来,自己上前拱手道:

&ep;&ep;“请中立告知直阁吧,也请中立谅我,实有公务在身,不能述旧。”

&ep;&ep;杨时还了礼,却没有进去,只是对高俅点了点头。

&ep;&ep;高俅这挑通眉眼的,当然马上转身就去,他是分得清急缓的人。

&ep;&ep;因为杨时担心梁焘这边搞出什么事,同样也担心李铁牛和府里的护卫搞出什么事。

&ep;&ep;要知道那些护卫,不是从皇城司退下来的,或是报战死,或是报病亡,就是西军里来的老卒,就没一个是好性子的。所以他示意高俅去报知,自己就在门口这里镇着,对李铁牛说道:“开中门。”

&ep;&ep;刘瑜很快就出来了,笑嘻嘻的,一脸的笑意,似乎捡了什么不得了的便宜也似的。

&ep;&ep;他与梁焘见了礼之后,后者也不愿多呆,匆匆就把公文传达了,大致就是削了刘瑜国子监的差遣,连同左正言的官职也一并没有了:“直阁就此左迁,团练副使。”

&ep;&ep;左迁,就是降职了。

&ep;&ep;团练副使是什么官?

&ep;&ep;就是苏东坡后来弄出乌台诗案,被一撸到底的官职啊!

&ep;&ep;基本上从京师出去,被弄到当团练副使的,也就算是玩完了。

&ep;&ep;所以来的长随,敢于擂门。

&ep;&ep;因为刘瑜是完蛋了,回不来了,自然也就不用给他留什么脸面。

&ep;&ep;“同喜,同喜!”刘瑜把着梁焘的手臂,力邀后者入内,共饮一杯。

&ep;&ep;吓得梁焘拼命挣脱了,急急就辞了去。

&ep;&ep;直到跑进了轿里,他仍疑心着,刘瑜是不是疯了?

&ep;&ep;哪有人左迁,弄到团练副使,还这么高兴,还什么同喜,还要找人喝一顿的?

&ep;&ep;连杨时也觉得刘瑜的状态不是很对,一个劲地冲着高俅使眼神。

&ep;&ep;就是最不动脑子的仙儿出来,听着之后也一把抱住刘瑜的臂膀:“少爷别怕,奴奴在这呢,实在不行,奴奴提了刀,就去来京师的道上,但凡路过的,把他抢了!”

&ep;&ep;吓得刘瑜一把捂着她的嘴:“你这是要造反吗?”

&ep;&ep;“奴奴怕少爷伤心啊,这团练副使都当上了,少爷这官不是就当不成了么?”

&ep;&ep;刘瑜没好气敲了她脑袋一记:“胡说些啥?行了,赶紧去让如梦给我整治个席面出来,让袭人也帮手,小高你在门房守着,一会儿让杨中立过来替你。铁牛,你去把李宏、白玉堂、王四哥全叫过来,把日麦青宜结和苦娘、艾娘也都叫上。”

&ep;&ep;“院子里也张罗上五六桌,把从青唐跟我回来的那些兄弟,不当值的,也叫过来吃酒。”

&ep;&ep;所谓那些兄弟,就是皇城司的前亲事官,章惇拿的主意,报了阵亡,让他们跟着刘瑜,那头就注销了军籍。

&ep;&ep;苦娘和艾娘,就是在青唐蕃部,俞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