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为防京师出现什么状况,到时又行文过来,刘瑜于是决定,把要办的事,全都列出章程来。就算他回京了,有了章程,王韶操作起来,应该也会爽利许多。

&ep;&ep;而刘瑜花了一个多时辰,写完计划,做的第一件事,却就是把阿仁那叫了过来:

&ep;&ep;“你知道诉苦大会吗?”

&ep;&ep;阿仁那一脸的茫然。

&ep;&ep;“就是说在以前主人手底下多惨多惨,大家一起来说,有多惨说多惨。”

&ep;&ep;这个阿仁那能听明白,只是仍旧摸不着头脑:“可是少爷,这有什么用?这不就是,懒汉闲了没事,骂天爷么?”

&ep;&ep;“不要骂天爷,骂以前的主人,奴隶主。这事你能办?”刘瑜引导着阿仁那。

&ep;&ep;这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刘瑜自己来吧?

&ep;&ep;一个白皮嫩肉的宋人文官,过来开诉苦大会,他青唐土话说得再好也没用啊!

&ep;&ep;人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抵触。

&ep;&ep;那怕让王四去也没用的,华夏早就不是奴隶制了,跟蕃部,跟青唐那边,虽然底层都惨,但这惨是不一样的。

&ep;&ep;所以只能找阿仁那来,如果他不行,大约刘瑜就只能找那两个俞妻送给他的女奴来了。

&ep;&ep;“主旨就是,青唐的贵人,把人变成鬼;大宋的贵人,把鬼变回人!对,就这意思,明白没有?”

&ep;&ep;阿仁那明显就没明白,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可是少爷,这些奴隶,在青唐他们也没法术啊!”

&ep;&ep;“法术?”轮到刘瑜不明白了。

&ep;&ep;“不是说把人变成鬼嘛?那鬼不是该有法术啊!奴才听仙儿说,还有舌头这么长,一张开嘴,舌头就能搭拉到地上的鬼;还有那鬼可以附身啊,可以穿墙啊。那些奴隶都不会。”阿仁那说着,搔动头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ep;&ep;刘瑜感觉要疯了:“你这是想写个话本,大宋叉战警?行了,闭嘴!”

&ep;&ep;不管怎么样,都得跟阿仁那解释清楚,要他都想不通,这诉苦大会没法折腾。

&ep;&ep;“是说他们在青唐,吃得少,干得多,被奴隶主压迫得不成人样;压根也没有什么保障,奴隶主想怎么欺压他们,就怎么弄,杀害他们亲人,掠夺他们财富,剥皮做阿姐鼓等等。所以他们在青唐,活得不象人。明白了没有?”

&ep;&ep;“不太明白。”阿仁那还是摇头,在他看来,主人让奴隶干活,天经地义的事,不给饭吃那是主人心情不好,归结起来大约就是命不好。至于财产什么的,这奴隶还有什么财产?

&ep;&ep;麻木,长期的奴隶制度,让人都麻木。

&ep;&ep;以至于对这种状态,已经是觉得天经地义。

&ep;&ep;“你先下去吧。”刘瑜比较无奈,对阿仁那挥了挥手。

&ep;&ep;然后他却又把他叫住:“等等,把那苦娘和艾娘叫上来。”

&ep;&ep;这两位,就是俞妻送给他的两个女奴。

&ep;&ep;她们原本也没有什么正经名字。

&ep;&ep;刘瑜根据她们互相称呼的发音,给起了两个名字。

&ep;&ep;那两个类如索马里难民模样的女奴走进来,条件反射就给刘瑜磕头。

&ep;&ep;一下就让刘瑜感觉很不适应,怎么一来就跪下给磕头呢?这大宋年间,百姓见了皇帝,不愿意都可以不跪的啊。

&ep;&ep;“奴才见过主人。”她们戴着厚实的皮帽,自从被赠给刘瑜以后,仙儿逼着她们洗澡,又被刘瑜强行要求剪短头发,结果去到仙儿那里,直接给弄成了光头。不是仙儿使坏,是太多虱子了!不刮光完全捉不过来。

&ep;&ep;所以便给了她们两顶厚实的雪帽,又给她们几件棉衣、棉鞋。

&ep;&ep;这就是让跪在刘瑜身前的她们,仍旧瘦削、焦黄的脸上,洋溢了幸福的感觉。

&ep;&ep;没错,就为这一身衣服。

&ep;&ep;如果不是被送给刘瑜,她们一辈子,也穿不上这么一身衣服。

&ep;&ep;更别得鞋帽了,尽管习惯光着脚丫的她们,对于穿鞋子还有点别扭,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望着刘瑜的眼光里,有一种忠诚的光芒。

&ep;&ep;那别说仙儿,完全是连阿仁那都不同的。

&ep;&ep;阿仁那部落被灭后,没受什么罪,就被刘瑜买下,生活在俞角烈的部落,倒也没怎么受欺负。她们是五六岁就沦为奴隶的,从懂事开始,就是奴隶了。

&ep;&ep;仙儿对于刘瑜,是一种血脉亲情的忠诚;

&ep;&ep;阿仁那严格来说,是跟王四、李宏一样,有誓死追随的觉悟;

&ep;&ep;苦娘和艾娘不一样,她们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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