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刘瑜一行人,在芮城县郊清理出一片空地,三五成群,砌了石头、捡了树枝,开始生火,准备煮些开水,把随身携带的干粮烤熟充饥时,差不多是太阳爬到中天的时候,也就是正午了。

&ep;&ep;满脸郁闷的仙儿,一边在拔弄着生火,一边抽着鼻子,喃喃说道:“阳城卤肉是臭的,对,一定非常难吃,一点也不好吃;芝麻糖必定也是坏的,坏得稀烂,奴奴才不要吃,不要吃,一点也不想吃,谁稀罕吃这破玩意!”

&ep;&ep;刘瑜看着苦笑,这算是自我催眠么?

&ep;&ep;可这么大的人了,就为了个卤肉,至于如此吗?

&ep;&ep;不过事分轻重急缓,他实在不太可能,把这一趟当成美食之旅。

&ep;&ep;所以刘瑜也就干脆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仙儿在那里生火。

&ep;&ep;“少爷,不对啊!”仙儿突然站了起来。

&ep;&ep;“怎么不对了?”刘瑜眉间一紧,仙儿对于危险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ep;&ep;她敏锐的直觉,几年前在秦凤,救了他们两人许多次了。

&ep;&ep;连白玉堂也看出刘瑜脸上的凝重,缓缓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ep;&ep;仙儿抽了抽鼻子,哭丧着脸对刘瑜说道:“少爷,奴奴怕是想吃肉,想得失心疯了!这荒郊野外,怎么都闻到肉香呢?不是烤肉的香味,是卤肉,那种陈年卤汁卤出来的好肉,才有这般的香味,闻着肉香,奴奴便知道,这肉切薄了,一放进嘴里,那是不用嚼的,入口即融啊!”

&ep;&ep;边说她还边吞着口水,刘瑜几乎为之绝倒。

&ep;&ep;不过这当口他也只能强忍着笑:“过了潼关,过了潼关少爷一定让你好好吃肉!”

&ep;&ep;“相公,似乎真的不对。”这时身边的白玉堂,却也皱起了眉。

&ep;&ep;白玉堂也颇有点尴尬:“仙儿小娘子一说起,似乎我也觉得,有肉香在上风处传来啊!”

&ep;&ep;别看仙儿生得高大,可人家摆明是刘瑜的贴身丫环,又生得一张娃娃脸。

&ep;&ep;人为了嘴馋,满地打滚,也只能说是刘瑜宠她。

&ep;&ep;可白玉堂这江湖上的好汉,绿林里叫得出名号的豪雄,竟也闻到了肉香,馋出了幻觉,他自己就觉得,颇为尴尬了。

&ep;&ep;不过事实证明,这并不是幻觉,仙儿也不是失心疯,白玉堂也不是馋出幻觉。

&ep;&ep;章惇领着四个亲事官,骑着马奔回来,每人手上提着一个大木桶,饶是用白布包裹得严实,在这天气里,随着快马奔驰,蒸腾的热气一路往外冒,这风里飘来的肉香,便是如此传过来的。

&ep;&ep;“刘直阁教下官在芮城县里打听了,把最出名的那家阳城卤肉铺子,铺子里四十斤卤肉,还有些卤蛋、下水,一并买了过来!大伙吃饱喝足了,好生赶路!”章惇大笑着,对着在生火烤干粮的亲事官、长随们说道。

&ep;&ep;那些亲事官和长随,脸上都有了笑容,纷纷向刘瑜抱拳行礼,私下都说道:“听闻刘直阁最是体谅下属,果然如此啊!”、“也不枉年关将近,我等匆匆随直阁相公西行!”、“这回却是要卖死力,好生赶路了!”

&ep;&ep;刘瑜望着章惇摇头道:“子厚何必如此?”

&ep;&ep;他指的是,章惇把这事,说成是由他指派去做,让下面的人,对他感激。

&ep;&ep;“教下头的人,心生感激,到了秦凤,子瑾使唤起来,才顺手嘛。离京之前,此行以谁为主,官家、相爷,却是交待得清楚的。”章惇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

&ep;&ep;然后就轮到刘瑜合不上下巴了。

&ep;&ep;章惇亲自装了一碗卤肉,拍开刘瑜要过来接的手,跑到仙儿面前:“来,试试看是不是名符其实!对了,这个也给你尝尝。”

&ep;&ep;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却是仙儿之前念叨的芝麻糖。

&ep;&ep;仙儿便欢呼起来,一手接过卤肉,一手接过芝麻糖,笑得银铃也似的。

&ep;&ep;她真的很容易就开心了。

&ep;&ep;刘瑜冷着脸,扯过章惇:“章七,你做什么?你已过而立,家中嫂嫂张氏,素闻贤淑!”

&ep;&ep;“子瑾说的什么话?吉士诱之,自古有之嘛。我知你视她为妹,若入家中,绝不轻待。你也知道,你嫂嫂为人最是宽厚的!”章惇满不在乎地说道。

&ep;&ep;吉士诱之,是出自《诗经》里的“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ep;&ep;意思情窦初开的少女,漂亮的男子,以獐作为礼物献给女子,博取女子欢心。

&ep;&ep;章惇认为,自己去帮仙儿买芝麻糖和卤肉这个行为,就跟古时候,把獐给女子,求偶的男子没区别。

&ep;&ep;他觉得这是很风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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