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在陈夫人的儿子面前,杀了他母亲时,也是这么坚定?”刘瑜冷笑起来。

&ep;&ep;鬼章青宜结茫然地说道:“某何曾杀了陈夫人?她被夫家叔伯族亲,逼得无法立足,变卖了商铺、良田,回到娘家去过活。某不过趁机窃了她的文书信物,何曾加害于她?她娘家是在江南东路江宁府句容县,她家是句容有名的大地主,刘公使人去句容,略一打听便知。”

&ep;&ep;“是么?那被你杀害的陈夫人之子又怎么说?先残其身,再害其命。”

&ep;&ep;鬼章青宜结很坦然地说道:“那孩子也是在句容县那里买来的,人是某杀的不错,但他耳聋,却是他后母所刺,买来也签了学戏的学徒文书,十年之内,任打任骂,伤死无论。学成之后,须为某做工八年,方得自由身。”

&ep;&ep;说到这里,鬼章青宜结苦笑道:“刘公未必看轻了某吧?身入宋地,自然尽量按着宋地例俗行事,某是来做细作,不是马匪强盗,如非必要,一个人也不要杀是最好的,杀了人,官府便出海捕文书,总归会传到刘公耳里去。”

&ep;&ep;“但凡能使钱办的,使些钱银,谁也不惊动,才是正理吧?”

&ep;&ep;刘瑜听着,他并不信鬼章青宜结的话,但这道理,的确倒也说得通的。

&ep;&ep;他却扫了鬼章青宜结一眼,冷冷道:“你杀了那孩童,总是有的吧?”

&ep;&ep;“确是某杀的。某本不是什么清白好人,只是并非某作的恶,却不能栽到某家头上来。”鬼章青宜结,对此倒是供认不悔,但他接着却又说道:

&ep;&ep;“某于边关,杀人无数,但入大宋,除了向刘公出手,却不曾坏了宋律!”

&ep;&ep;这个聋了的孩童,别说这年头的学徒契约,就是九百年后的学徒,也不乏这样的,任打任骂,死伤无论。当然不是说鬼章青宜结杀人可以不论,而是说他这行为,能符合他自己的逻辑,就是按着大宋的习俗来走。

&ep;&ep;刘瑜咬牙道:“下官会派人去句容查探,若是陈夫人母子无事,你的女儿,就不用来了。”

&ep;&ep;“多谢刘公!”

&ep;&ep;刘瑜却不愿与他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ep;&ep;却听着身后鬼章青宜结又说道:“刘公留步,某尚有技艺献上。易容不过其术之一;其术之二,是变声,这一件,某以为刘公也是喜欢的。”

&ep;&ep;“说吧,你想换什么?下官不可能答应的事,你就不要提了。”刘瑜没有回身,冷冷地说道。

&ep;&ep;鬼章青宜结苦笑道:“求能免枷,若刘公不放心,尽管将某双手打折,再行正骨便是。”

&ep;&ep;“若再扛着这枷,某明日定是跟不上,到时刘公属下,肯定不会客气,到不了京师,某便死在路上了!”

&ep;&ep;刘瑜想了想,没有答应他,只是说:“明日再行计较!”

&ep;&ep;无他,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

&ep;&ep;到底能不能脱了鬼章青宜结的枷?刘瑜又不能打,他怎么可能拿主意?

&ep;&ep;所以行不行,他要是去问过吴十五、李宏以及相府跟着来的五六个高手,才能去做决定。

&ep;&ep;结果第二日上路,鬼章青宜结便是就被取了枷下来,不过双手反剪,从指关节到腕关节到肘关节、肩关节,都被缚紧了。行了不过五里路,鬼章青宜结便受不了,惨叫道:“求刘公打杀了某家吧!”

&ep;&ep;鬼章青宜结又不想活了,是这么个绑法,血液流通不畅,长久下去,肢体恐怕就会坏死。

&ep;&ep;特别是手指这种部位,他要是被绑完扔那里还好,绑了上半身,还要他走路啊,不是单纯的绳缚了。而且下手的是李宏他们这些皇城司的亲事官,那对人体关节是熟悉,绑完之后鬼章青宜结连手指尖都动不了的。

&ep;&ep;单是行了五里路,刘瑜策马过来看了,手指末节都有点发黑。

&ep;&ep;鬼章青宜也是因为手指都失去知觉了,所以干脆不想活了。

&ep;&ep;“李宏,想个法子,不然把人弄废了,后面起了死志,就不好办。”

&ep;&ep;听着刘瑜的吩咐,李宏低声笑道:“给他手腕上一铁镣铐,肘部再上一道铁扣,便也就是了。家什出大名府之前,就准备好了。这般缚法,却是兄弟们恨极这厮,故意要他难看,小人不敢欺瞒先生。”

&ep;&ep;刘瑜笑着踹了李宏一脚:“赶紧过去把事办了!”

&ep;&ep;接下的路程,乏味、平淡而且波澜不惊。

&ep;&ep;刘瑜每天在日出的时候启程,走上四个小时;

&ep;&ep;在太阳最烈时休息吃饭;

&ep;&ep;然后大约下午二点左右,再走上三个小时;

&ep;&ep;日落西山之前他们就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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