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心里话,进韩府没多久,但刘瑜蛮讨厌韩忠。

&ep;&ep;因为韩忠一站在韩琦身边,不知道是当了三朝宰相的韩相爷,所谓的上位者气场非常强盛,还是韩忠怎么练出来的本事,总之他往韩相爷身边上,就象一条老狗,一条压根不会让别人焦点偏移的老狗。

&ep;&ep;可当他走出,如现在一样站在刘瑜身前,却便如一头雄狮!

&ep;&ep;不单是韩忠那戟张的虬须、浓密的灰白眉毛,更重要是那股子气势,若此时有狗、马之类的动物,在他身边,绝对是吓得不得吠叫、嘶鸣的。

&ep;&ep;刘瑜是发自内心的讨厌他,但他也清楚,韩忠必得韩相爷的信任。

&ep;&ep;无论是哪个上位者,大约都不会讨厌这种,能随时摆正自己位置的忠犬。

&ep;&ep;“刘相公,府里有女眷,有老爷客居的世交,刘相公要怎么缉查,还请拿出一个章程来。”

&ep;&ep;韩忠的意思,是不能让皇城司的逻卒,跟抄家一样,四处翻找,不然成何体统?

&ep;&ep;话是没错,但刘瑜冲他点了点头,却绕过了他,向韩琦走了过去,举手一揖:

&ep;&ep;“相爷,下官要两个人。”

&ep;&ep;韩琦此时倒是一脸的微笑,点头道:“说。”

&ep;&ep;“一男一女,务必清楚府内各色人等,相爷也能绝对信任他们。”

&ep;&ep;韩琦点了点头,对抚琴的美姬说道:“绮霞,你随他办差。”

&ep;&ep;“是,老爷。”那抚琴的美人起了身,行礼应了。

&ep;&ep;接着韩琦又对刘瑜说道:“韩忠也供你调派。”

&ep;&ep;韩相爷是有尊严的,不单三朝宰相,更是领过军的,所谓“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说的就是韩琦了。刘瑜从京师奔波四百里过来,居然说是他府里有西夏细作,要行刺他,韩琦是觉得很扫他的面子。

&ep;&ep;韩琦需要他刘白狗疾驰四百里来救?

&ep;&ep;韩琦连自己身边人都被西夏安派了细作,还混然不知?

&ep;&ep;所以他想了想,又笑道:

&ep;&ep;“嗯,老夫今日便教你口服心服,不必理会韩忠,你只管施为便是,掘地三尺也由得你。”

&ep;&ep;“谢相爷。”刘瑜抬手一揖,没有多说什么,这时乞饶也好,满地打滚也好,都是没用的。他很清楚,今天要是查不出细作来,恐怕不是弹劾王安石就可以解决问题,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韩琦那隐而不发的怒火。

&ep;&ep;“办差。”刘瑜对着杨时、李宏等人下令。

&ep;&ep;他自然不是分派人手,一间房子,一间房子去搜查。

&ep;&ep;那在这个年代来说,就是抄家。

&ep;&ep;一会就算抄查出奸细,只怕不单是他自己,连跟他来的皇城司逻卒,都不会有好下场。

&ep;&ep;事实上,刘瑜也不认为,这样子一间间房子查找,能解决问题。

&ep;&ep;所以李宏、杨时等人,所做的,就是找了两个案几,分别向韩忠和绮霞问话。

&ep;&ep;一边问,一边记录。

&ep;&ep;没错,就是做笔录,这老仆韩忠,美姬绮霞,就是协助调查。

&ep;&ep;这两位也不是没见过事的,一开始问,马上就不太高兴了。

&ep;&ep;因为这年头协助调查,也就是随口说,随口问罢了,这么付诸笔墨,通常都是上公堂了。

&ep;&ep;他们怎么说也是相爷家仆,那会这么老实任刘瑜摆布?

&ep;&ep;还好是韩琦镇在那里,这两人才无奈作答,没再闹腾出什么插曲。

&ep;&ep;按着刘瑜的要求,把韩府里的男女老幼,来历一一说了一通。

&ep;&ep;杨时让绮霞说女眷,李宏让韩忠说男人,结果好一会都没记录完。

&ep;&ep;韩琦府里的人等很杂。

&ep;&ep;尽管家眷并不是在这里,但他是什么人?相爷啊!

&ep;&ep;王安石、司马光那种,是属于时代的另类,正常官宦人家,哪有跟他们那样?

&ep;&ep;韩府之中,不单有护卫、侍从,负责保卫工作的人员;还有幕僚、师爷,也就是原始的参谋人员;更有家丁、仆人,照顾生活的;更有侍姬、清客,负责娱乐方面的。

&ep;&ep;而除了上面这些人之外,还有远房的亲友、以前混得不好的旧部,甚至还有宦海不顺,家道中落,来依附韩相爷的世交子侄,差不多就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那种身份,父亲或是祖父,跟韩相爷是同年进士或是有什么交往,然后早亡了,妻儿子女就还投奔韩相爷,所谓托妻付子就是这样。

&ep;&ep;林林总总记录下来,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才记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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