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为何这么说?”苏东坡就不太明白了。

&ep;&ep;吴十五正在指挥人手,把被挽马带倒的车厢扶正起来,又在修理车轴。

&ep;&ep;至于刚才被杀手击毙的挽马,倒是小事。

&ep;&ep;杀手那十五匹马在这里,把那六七匹被射杀的骡马替换了,还有七八匹马空鞍呢。

&ep;&ep;所谓收拾,也就是把杀手衣物都剥下来,直接在官道边掩埋了。

&ep;&ep;吴十五和王四,还有藏身雪丘后的二十来人,都是沙场老手,干这事熟络得要紧。

&ep;&ep;没一阵子功夫就全料理妥当了。

&ep;&ep;这过程里,就算苏东坡,看着这十五人,空无一物的袖袋,都能明白,这是一伙作好了跟目标同归于尽的人,根本无法从他们身上的东西,去判断出他们的来历。

&ep;&ep;“但是杀手出来,为了免于连累家人,也同样会什么都不带啊!”

&ep;&ep;苏东坡抚着大胡子,向刘瑜不解地问道。

&ep;&ep;刘瑜没有说什么,只要低头查看,刚才的马蹄、行人痕迹。

&ep;&ep;等吴十五把马车套好,过来请刘瑜起行。

&ep;&ep;刘瑜才提着自己刚才查看过痕迹:“你看,黄柏然离杀手很远。”

&ep;&ep;“便是杀手要杀人立威,怎么也杀不到黄柏然,他为什么要开口?”

&ep;&ep;若是说钢刀加颈,便也罢了,这位置,杀手就算要杀人,也不是要杀他啊!

&ep;&ep;“对,刚才当着那杀手的,是曾子宣!”苏东坡也点头补充了一句。

&ep;&ep;曾布曾子宣,那跟吕惠卿一样,是铁杆儿的新党。

&ep;&ep;要是杀手一怒之下,把曾布杀了,对于依附于旧党的黄柏然来说,至少,并没有什么损失。不过苏东坡很快就又推翻了自己的话:“应是生死关头,黄某无视党争,不忍见曾子宣蒙难!子瑾,人于危难之时,有大智慧,得大超脱,也是有的。”

&ep;&ep;“我觉你苏大胡子就是个大傻缺。”刘瑜冷冷回了一句。

&ep;&ep;他可不信这个,而且他更不信苏东坡看人的眼光。

&ep;&ep;苏东坡要不是误将沈括当密友,给后者看自己的诗谱,也不会弄出乌台诗案了。

&ep;&ep;“黄某此人,能有这等超脱?”刘瑜是很不以为然的。

&ep;&ep;“事出反常必有妖!”

&ep;&ep;留下的人等,除了苏轼,还是另外一位着文士袍冠的人物,看去约莫三十来岁,刚才刘瑜没注意,以为是苏东坡的门人还是朋友,因为方才杀手冲至,他不知道在哪里捡了根木棍,和那些苏家的护卫、下人一起,是挡在最前面的。

&ep;&ep;此时听着刘瑜的话,却也拈须笑道:“刘直阁此言大善!我也以为,黄家子,末必有子瞻所言的心胸,只是惊吓之际,言语失措的可能大一些。”

&ep;&ep;苏东坡就皱起眉道:“何至如此?你们把人也想得太坏了。来来,子瑾,这位是章子厚。”

&ep;&ep;“章集校?”刘瑜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ep;&ep;章子厚微笑拱手道:“下官章惇,见过刘秘阁。”

&ep;&ep;面对颇有结交之意的章惇,刘瑜明显没有谈兴。

&ep;&ep;礼节性的述了礼,刘瑜便启程去赶前面先行的队伍了。

&ep;&ep;“又是奸臣,唉!”他坐进马车里,低声的叹息。

&ep;&ep;搞得一脸惊魂末定的如梦,还有在收拾朴刀的仙儿,都不知所措。

&ep;&ep;奸臣,没错,章惇就是史书上记载的奸臣。

&ep;&ep;刘瑜苦恼于,为什么想跟他交朋友的,主动愿意跟他结识的,从童贯到蔡京,从高俅到章惇。

&ep;&ep;都是奸臣啊!

&ep;&ep;“十五叔,这些兄弟得有个去处。”刘瑜挑开车帘,让吴十五过来,这么对他吩咐。

&ep;&ep;刘瑜指的,是那些埋伏在雪丘后头的军卒。

&ep;&ep;这些人,有五六人,是归凉茶铺老板统领着的,这此人手倒也罢了,刘瑜安置好了他们的生计;

&ep;&ep;那外二十来人,却是随着吴十五回京来的。

&ep;&ep;吴十五去给西军的家人送钱,这些人便跟了过来。

&ep;&ep;有人是觉得刘相公仁义,给刘相公卖命不冤;

&ep;&ep;有些是觉得给谁卖命不是卖命?听着吴十五的分说,又看着一贯贯钱拿回来,觉得刘瑜难得看得起武人,愿为刘瑜效死的;

&ep;&ep;也有一些,是要赚钱,没错,就是赚钱,特别是听吴十五,说起刘瑜逼着方家低头,觉得这条命,在刘瑜这里,能卖个好价钱!这个年代的武人,也就是这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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