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雪又在绵绵地下着,刘家院子里,却在这昏沉沉的雪天里,洋溢着许多欢声笑语。

&ep;&ep;却是刘瑜画了一张地图,又弄了两颗骰子,若干筹码,跟仙儿、如梦、萧宝檀华哥,在暖炉边玩得不亦悦乎。连李宏和阿全叔,也凑在边上,不时失声大笑起来。

&ep;&ep;刘瑜见大家开心,玩了一半,便对李宏说道:

&ep;&ep;“来,我还有点事要忙,你替我玩一会。”

&ep;&ep;李宏看了个把时辰,本就跃跃欲试,听着刘瑜的话,却就大喜,接手玩了起来。

&ep;&ep;萧宝檀华哥也笑着把位子让给了阿全叔。

&ep;&ep;“你想得怎么样?”她跟着刘瑜出了书房,站在屋檐下,向他问道。

&ep;&ep;“接下来,恐怕我不能再在东京陪你了,你趁早找个人嫁了吧,或是早些计划去处。”

&ep;&ep;刘瑜淡然地对萧宝檀华哥说道:

&ep;&ep;“无论回徐州,还是去秦凤,都不比京师,你跟着我,怕是受不了那罪。”

&ep;&ep;刘瑜在考虑了许久以后,对两边都没有答复。

&ep;&ep;他讨厌这种被胁逼的感觉,所以他决定,向皇帝请辞,辞去直奏之权,求归故里。

&ep;&ep;连最后这表面上的一丁点职务,他都想辞了去。

&ep;&ep;“辞官?”萧宝檀华哥极为慧聪,很快就意识到了他的选择。

&ep;&ep;“那你在京师这许多的布置,岂不是白费了?这样,要不你把这些布置都留给我!”

&ep;&ep;“有了这等功劳,我在大辽那边,也有要些功劳。”

&ep;&ep;刘瑜惊讶地望了萧宝檀华哥一眼:“谁说我便不要在京师的布置了?”

&ep;&ep;“至少我可以做个情报贩子。”

&ep;&ep;“在这世上,我不相信,于间谍方面,有人会比我更为专业,有人会比我更强。”

&ep;&ep;“就算没有官方身份,养活手下的人马,你得相信,对我来讲,不是太大的难题。当然,你倒是可以跟辽国的细作那边,做些沟通,也许价钱合适,大宋的情报我不可能卖给你们,但西夏的,青唐吐蕃的,大理的,都可以合作,至少从我这里出去的情报,你应该清楚,绝对物有所值。”

&ep;&ep;跟在刘瑜身边这么久,对于他这句话,萧宝檀华还是不得不信服的。

&ep;&ep;这是用许多西夏、辽国细作和暗桩的血,来做注脚的一句话。

&ep;&ep;“你真的准备要离开京师?”她有些诧异。

&ep;&ep;因为她同样清楚,刘瑜对于京师情报网的布置,花费了多少心血。

&ep;&ep;这不是吴十五那六名殉国的袍泽,或是捉拿铁鹞子时,挺身而出的七叔。

&ep;&ep;不,不是这些,枪棒再好,好得过御龙班直的禁卫军?

&ep;&ep;身手再强,强得那些专门“赐带御器械”的大内高手?

&ep;&ep;别说这些人物,就是从御龙班直退下来的鲁斐,或是在东华门殉国的魏岳,也是刘瑜来京师这么久,单从身手上,枪棒上,最为利害的角色了。

&ep;&ep;可他们死了,魏岳还好些,以一敌众,死在铁鹞子手里。

&ep;&ep;鲁斐就窝囊许多,如果不是童贯出手,大约会死在自家厨子的手中。

&ep;&ep;没错,刘瑜在京师花费的心血,就在那些宅院里、高第中的厨子、花王;

&ep;&ep;就在穿街过巷的磨剪子、呛菜刀;

&ep;&ep;就在街头巷尾的豆花摊担;

&ep;&ep;就在青楼章台的龟公、小厮身上。

&ep;&ep;把这些人,无声无息地,融入东京城,才是这张庞大的情报网,无所不在的根本。

&ep;&ep;他们也许百十个人加起来,抵不过御龙班直的高手一枪。

&ep;&ep;但他们之中,平淡无奇的某一人,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位置,传递出来一条消息,能让一百个御龙班直的高手死得无声无息。

&ep;&ep;“离开了,当然不如身在京师,那么好操控。”刘瑜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这本不是他愿意的选择,但很明显,他眼前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ep;&ep;“但如果我离开了,这个系统就瘫痪了,那我所做事的,也就是等同于失败。”

&ep;&ep;“它会好好的生存下去。”

&ep;&ep;萧宝檀华哥就不明白了:“你凭什么,认为它能自已茁壮成长?”

&ep;&ep;“不,它不会茁壮成长,它会象癌细胞一样,嗯,换个你能懂的说法,坏疽症的那些腐肉一样,恶性的扩张,邪恶的壮大,我所要做的,是控制它,以免它把这个城市太多的养分吸走。”

&ep;&ep;刘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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