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落架凤凰,不如鸡。

&ep;&ep;别看是凤凰,落了梧桐树,脱离了原先的地位,失去了高高在上的梧桐枝,鸡都不如。

&ep;&ep;这士兵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显然并没把刘瑜当一回事。

&ep;&ep;世道向来如是。

&ep;&ep;上位者,例如司马光也好,梁焘也好,这时节,见着刘瑜,面子上也会做得好看。

&ep;&ep;甚至比起刘瑜执掌皇城司时,更热切些。

&ep;&ep;因为刘瑜已经根本失去跟他们较劲的能力,何不做个面子上的功夫,大家都好看?

&ep;&ep;还能落下一句风评:涑水先生不念故恶。

&ep;&ep;若是刘瑜再眼眶发红,来上一句“患难知人心”之类,那大家便留下一段士林佳话不是?

&ep;&ep;这也是石得一不愿出来,跟刘瑜开撕的缘故。

&ep;&ep;不说撕不撕得过,主要是这么做,太过没品。

&ep;&ep;可这街道司的士兵,他们这些底层的兵卒,哪里理会得这么多?

&ep;&ep;这位再也不是大老爷了,没抡起棍子哄走,已是看着刘瑜还有个官身的份上。

&ep;&ep;刘瑜伸手止住要发作的柳逸、吴三,笑着对赵楚说道:“落架凤凰不如鸡,还有一句,你也开过蒙,可晓得?”

&ep;&ep;赵楚胀红了脸,摇了摇头道:“相公,是小人累了相公,还请相公回府,这边厢,小人自理会便是。”

&ep;&ep;刘瑜笑着下了马,解下雪披扔给赵楚,走到那士兵面前,对他笑道:“落架凤凰不如鸡,得胜狸猫欢似虎啊!你去跟那勾当公事的大使臣说一声,刘瑜前来拜会。”

&ep;&ep;说罢从袖袋里,摸了一角碎银子,塞进那士兵手里:“劳烦了。”

&ep;&ep;大使臣不肯出来?没关系,刘瑜放下身架,来拜会总可以了吧?

&ep;&ep;那士兵得了银子,犹豫了一下,却便道:“不是小的有意作贱贵人声名,方才是与伙伴说起瓦子里的戏文。老爷来访,小人自然去通禀。”

&ep;&ep;入得去片刻,那士兵便出来,对刘瑜笑道:“我家官人有请老爷入内述话。”

&ep;&ep;这不是一般的放肆,要知道大宋文贵武贱到了极点的。

&ep;&ep;何况这大使臣从品级上,还不如刘瑜。

&ep;&ep;召见不见,还可以说事烦忙;高品文官来访,居然不出迎?

&ep;&ep;但刘瑜面上的笑意却更盛了,握住那士兵的小臂,又是一小角碎银塞入对方手心:

&ep;&ep;“小哥看来面善,遮莫也是家住宜男桥那头?”

&ep;&ep;那士兵又得了银子,心中欢喜,笑道:“小人家住在军器所那边厢,还没到宜男桥。”

&ep;&ep;“小哥贵姓?”

&ep;&ep;“哪当得起贵姓啊,老爷唤我莫四就好。”

&ep;&ep;刘瑜微笑拱手道:“多蒙四郎看顾,那我先进去办了正事,闲来再寻四郎吃酒。”

&ep;&ep;“老爷只管去忙,闲来教人唤一声,小人便过去!”莫四看在刘瑜出手阔绰的份上,倒也高兴。

&ep;&ep;刘瑜入得那公事房里,那大使臣坐在案后,连起身都没有:“刘秘阁请坐。”

&ep;&ep;又半死不活冲外头叫了一声:“入娘贼!都挺尸了么?不知道上茶?”

&ep;&ep;如此刘瑜面前,才有了一杯浑浊的所谓茶汤。

&ep;&ep;若说寻常武官,敢这么给刘瑜甩脸,拿架子,刘瑜是绝对不信的。

&ep;&ep;就算这人是个工作狂也好,二愣子也好,不至如此。

&ep;&ep;什么叫风气?就是整个大宋,潜移默化出来潜在规则。

&ep;&ep;文贵武贱写在汗青上,就四个字,落在生活里,却就有着许许多多的讲究。

&ep;&ep;别说大使臣,就算是五品的武官,见着刘瑜,也不敢这么拿腔捏调。

&ep;&ep;就算刘瑜基本赋闲,就算他没有差遣。

&ep;&ep;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ep;&ep;“这游戏,你要想想,你玩不玩得起。”刘瑜微笑说了这么一句,起身出门。

&ep;&ep;勾当公事的大使臣愣住了,直到刘瑜出了门,他才回过神来。

&ep;&ep;玩不得玩起?怎么说,刘瑜也是七品的文官啊!

&ep;&ep;大使臣这时回想起来,却觉自己做得太过,起身快步赶了出去,刘瑜已带着赵楚三人离去了。这大使臣便问门口的士兵:“这刘大老爷出得来时,可有骂些什么?”

&ep;&ep;“不曾有,还和小人道了别,一脸的笑,极亲切。”守门的士兵老实答道。

&ep;&ep;这倒是很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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