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风雪就在窗外呼啸,刘瑜却觉得,自己比被风雪肆虐的大地还悲惨。

&ep;&ep;大宋,所谓的强汉盛唐富宋,有没有?

&ep;&ep;富而不强的大宋,有没有?

&ep;&ep;所谓此时欧洲小国的君主,还不如大宋京城把门的守卒生活条件好,有没有?

&ep;&ep;这不是乱吹牛啊,司马光曾经痛心疾首世风日下,连农夫走卒都穿丝质的鞋子!

&ep;&ep;现在王雱却跟他说大宋没钱?

&ep;&ep;这不扯蛋嘛!

&ep;&ep;而且不单单是这些记忆,刘瑜这十几年里,在大宋走的地方也不算少。

&ep;&ep;除了天灾,也还真没见过什么活不下去的流民。

&ep;&ep;大宋的富足,不是靠说的,这就是实证。

&ep;&ep;就后世梁山泊聚义的演义故事里,也都是背了案子;

&ep;&ep;或者“潜伏爪牙难受”的枭雄;

&ep;&ep;或是林冲这样被官场欺压逼迫,才会上山落草;

&ep;&ep;或是游手好闲,或是要“替天行道”,就算是演义故事,也没见谁说活不下去,然后跑去落草为匪啊!

&ep;&ep;王雱笑得颇为苦涩,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启齿,也全然没有刚来时的兴高采烈了:“总之,请功、请封,子瑾不必担心,不论是家大人,还是朝廷诸公,都不会有什么异见的。至于子瑾请予殉国的军兵,每人至少赏钱五百贯,那当真是不可能的事。”

&ep;&ep;然后匆匆拱了拱手,找了个籍口便辞了去,临出门冲着梁焘说道:“况之,这个中来去,你我虽然政见不合,但你总归是清楚的。子瑾不太明白,便由你来述说了。下官尚事务缠身,告辞。”

&ep;&ep;等到王雱走了好一阵,刘瑜才回过神来,茫然地朝着梁焘问道:“大宋没钱?”

&ep;&ep;“真没钱。”梁焘脸上有着跟王雱类似的苦笑。

&ep;&ep;不论新党旧党,大宋没钱,这都不是一个能让人愉快的话题。

&ep;&ep;但无论他是否愿意,梁焘终归不能跟王雱一样跑掉,所以他也只能跟刘瑜分说这问题的关键:“刘直阁可知道禁军几何?厢军几何?”

&ep;&ep;“欧几里得几何、黎曼几何我虽不懂,还算听说过,这禁军几何和厢军几何,当真是不曾听闻啊!”

&ep;&ep;刘瑜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伸手止住一脸错愕的梁焘:“行了,我知道你意思,禁军有多少人,厢军有多少人,对吧?禁军怎么也得有七八十万吧?厢军?厢军我就不知道,厢军恐怕也得有这个数?”

&ep;&ep;“差不多。”梁焘点了点头。

&ep;&ep;“禁军每年,甲胄修整、粮草、军饷等等,消耗五十贯;厢兵则低些,二三十贯吧。”

&ep;&ep;“刘直阁以为,用于军兵身上,当是几何?”

&ep;&ep;这道算式,对于刘瑜来讲不是问题。

&ep;&ep;就按七十万禁军来算,一年一人消耗五十贯,那就是近三千五百万贯了;

&ep;&ep;厢军止不止八十万?这是个问题,刘瑜不清楚,但正常来说,辅兵必定是比正兵多才对的,就象西方历史上的斯巴达三百勇士,后面就有近二千辅兵在支撑他们的作战消耗、后勤、战损医疗等等,甚至有考证说,还有一万奴隶也在协同他们的战事。

&ep;&ep;就按厢军也是七十万,这又得一千四百万贯军费了。

&ep;&ep;也就是说,光军费,大宋一年的开支,就得五千万贯左右。

&ep;&ep;如果厢军按刘瑜的理解,比禁军更多些,那五千万还不止!

&ep;&ep;大宋的确是富足,人口堪堪过亿,税赋收入就过亿贯,可这军费就去了一半多啊!

&ep;&ep;没等刘瑜回过神了,梁焘又砸了一句更残酷的真相:“子瑾可曾见着,大宋除了天灾之外,流民四起,或是史书上,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之类的惨事?不曾见着吧?为何?”

&ep;&ep;梁焘看着刘瑜,苦涩地说道:“每募一人,朝廷即多一兵,而山野则少一贼!”

&ep;&ep;他很无奈,但不能不说,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ep;&ep;刘瑜听到这里,却就长叹一声,摇手示意梁焘不用说下去了。

&ep;&ep;是,大宋对于盗匪的政策,就是这样。

&ep;&ep;演义里对宋江的招安,也很好的体现了这一点。

&ep;&ep;剿匪?成本太高了,招安好了!

&ep;&ep;或是地方出事,百姓难以生存的时候,大宋政府就在那里大量募兵。

&ep;&ep;所以大宋相比于明清,很少有起义。

&ep;&ep;因为没有流民啊,没有被压迫到实在活不下去的群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