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富弼是什么人?

&ep;&ep;他二十来岁时,宰相晏殊,看他文才出众,把女儿许给他;

&ep;&ep;仁宗朝富弼就当宰相了。

&ep;&ep;现在也有着镇海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衔头,更是受封郑国公!

&ep;&ep;今年皇帝请他入京,让他坐轿到殿门,不许他行跪拜礼。

&ep;&ep;富弼这人火气也大,在仁宗朝就敢拿着笏板指着皇帝喷,喷完皇帝还得跟他认错。

&ep;&ep;这样的人,要叫刘瑜一个七品官,找个下人来传就是了,派他儿子来,至于么?

&ep;&ep;但他就这么干,他儿子还管刘瑜叫世兄。

&ep;&ep;所以刘瑜哪里敢等有空?

&ep;&ep;去到富府,富弼腿脚有问题,坐在堂上,看着儿子引刘瑜入内来,还撑着拐棍站起来。

&ep;&ep;人家这样的资历,这态度,刘瑜还能怎么样?只好抢上前去,跪下行礼。

&ep;&ep;富绍京连忙也跪下,和刘瑜对拜,替他父亲行礼。

&ep;&ep;折腾一番,方才坐定下来,富弼就对刘瑜说道:“世兄,老夫知你身兼数职,事务繁多,今日请世兄过来,着实是有事请教了。”

&ep;&ep;别看人连皇帝都喷,平时待人处事,富弼很客气,所谓“言必尽敬”。

&ep;&ep;虽说长辈如果看得起晚辈,也有故意高抬晚辈的,叫世兄的。

&ep;&ep;可这位是富弼啊!

&ep;&ep;他敢叫,刘瑜那敢受啊?

&ep;&ep;“瑜惶恐,不敢当相爷厚爱。”

&ep;&ep;富弼抚须笑道:“世兄太仔细了,那老夫便称你字吧。子瑾,老夫闻皇城司,破获大案,得夏人神臂弓图样,可有此事?”

&ep;&ep;“有此事。”刘瑜老老实实地答道。

&ep;&ep;但心里却就开始盘算,如无意外,必定就是司马光说的了。

&ep;&ep;“据君实言道,预将图样归还夏人,以使他们感恩,免起刀兵,你以为如何?”

&ep;&ep;刘瑜抬头迎向富弼,沉吟了片刻:“若敌国索要土地,可否割让,以息刀兵?”

&ep;&ep;富弼听着,微笑道:“辽兴宗面前,老夫于数十年前,已作答。”

&ep;&ep;当时辽国索要土地,富弼以死相拒。

&ep;&ep;所以他对刘瑜说,他答过了。

&ep;&ep;刘瑜才想起这一节,拱手道歉:“瑜无礼。”

&ep;&ep;这位倒不是司马光那样的人物。

&ep;&ep;只不过,富弼接着又对刘瑜说道:“老夫蒙官家诏见,曾进言,愿陛下二十年口不言兵。”

&ep;&ep;“子瑾以为如何?”

&ep;&ep;刘瑜如坐针毡,却也只有硬着头皮应道:“大宋不能再承受好水川那样的失败了,如果没有把握,的确不能轻易兴兵的。”

&ep;&ep;“若以子瑾领军,可否得胜而归?”富弼很客气地问道。

&ep;&ep;刘瑜无奈摇了摇头:“战阵非小子所长。”

&ep;&ep;“若兵事起,以子瑾为转运使,可否保粮饷无缺、箭矢无忧?”

&ep;&ep;刘瑜真他问得有点怂了,他再客气,也是做过那么多年的相爷,那气度摆着,简直让刘瑜比面对王安石时,还要更紧张:“若有所遣,唯尽死力而为。”

&ep;&ep;“粮道被劫,或是粮草调派不上来,前线士兵没有饭吃;军备供给不上,弓箭手没有箭,这仗没法打。你累死了,又有什么用?”富弼依旧是一脸的谦和,甚至,连说话的腔调,都是轻声细语。

&ep;&ep;但刘瑜却被他说得后颈渗汗。

&ep;&ep;“是,累死了,也没用。”

&ep;&ep;很明显,富弼是支持司马光的观点。

&ep;&ep;不过本质上他有所不同,他是认为国家没有实力开战。

&ep;&ep;但富弼开了这个口,刘瑜将神臂弓图样交上去,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ep;&ep;连皇帝都不太可能,为了这个,去跟富弼硬扛。

&ep;&ep;而王安石要扛自然可以,那变法就不要想了。

&ep;&ep;他可以压下司马光,但要压下富弼,事实上难度很大。

&ep;&ep;至少,不会因为神臂弓这一节,来跟富弼撕破脸。

&ep;&ep;刘瑜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ep;&ep;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很难挽回一些事情。

&ep;&ep;看着刘瑜不说话,富弼便点了点头道:“听闻未及冲龄,子瑾便欲拜入范师门下,老夫以为,子瑾是知理之人。以后若有闲时,多来走动。绍京,替为父送送子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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