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牢里,比起平时,格外的喧嚣。

&ep;&ep;因为那十七个大侠的家小,一并全塞了入内来。

&ep;&ep;他们本就是升斗小民,可不象那些刺客、细作一样,毫不喊冤的。

&ep;&ep;所以一见有杂役提了灯笼,引着刘瑜下来,便纷纷喊开冤枉来。

&ep;&ep;当然,看管的牢狱的入内院子、亲事官,一顿棍棒、鞭子下去,便把这许多的冤枉,打得不知所踪。

&ep;&ep;“你们或许是冤枉的。”刘瑜止住那些亲事官,示意不要动手。

&ep;&ep;他走到里面,对关押的人犯说道:“但在边关手刃胡虏数十人,大小战阵十数次,为国家被创无数的悍卒,没有死在边关;在京师看着铁鹞子杀人,这好汉不顾伤残,硬扛铁鹞子,生生把两个要在东京杀人犯案的铁鹞子搞死。”

&ep;&ep;“这是不是好汉?”刘瑜厉声问道。

&ep;&ep;牢房里的那人犯不知所措,稀稀落落有几人回了道:“自然是好汉子。”

&ep;&ep;刘瑜行到关押铁鹞子的牢房门前,大声喊问:“虽是敌国,但都是披甲之士,我问你们,这样的人物,称不称得上英雄好汉?”

&ep;&ep;一直咬紧牙关不肯开口的铁鹞子,瞪着刘瑜良久,缓缓点头道:“入娘贼!这是个人物。”

&ep;&ep;刘瑜回身指着那些刚拘押入来的人犯:“这等好汉,被你们的亲人害死了!”

&ep;&ep;“有预谋的害死,十七人,带着刀枪、弓箭,突然偷袭,把这等英雄人物残忍杀害!”

&ep;&ep;“他们为什么是这么做?”

&ep;&ep;“他们和这位好汉,近日无怨,远日无仇。”

&ep;&ep;“我不知道为什么,唯一可以找到的理由,就是他们要为铁鹞子复仇,这也许不是正确的理由,但是我现在唯一能找到的理由。他们的是汉奸,你们身为他们的亲人,被押进这里,冤不冤?下官以为,一点也不冤。”

&ep;&ep;“除非,你们能找到一个理由,证明你们的亲人,不是汉奸。”

&ep;&ep;“明天晚上过了子时,要是你们还找不出一个脱罪的理由,不好意思,为了整个京师的百姓,你们到九泉之下,去找你们的亲人讨债吧。下官帮不了你们。”

&ep;&ep;一下子牢狱里静了下来,这时有亲事官跑下来,低声向刘瑜禀报了几句,刘瑜点了点头,对那些人犯说道:“记住,明晚子时之后,不论襁褓还是白发,都是汉奸,皆诛之。”

&ep;&ep;说罢他便离开大牢,那灯笼的光,渐远去,渐渐地,牢狱里的哭声便大了起来,呼天抢地,中间夹杂着,铁鹞子的冷笑声,分外的刺耳。

&ep;&ep;“少爷,算了吧,这些人里,有婴孩,有老人,祸不及家人啊!”

&ep;&ep;吴十五出了大牢,却忍不住低声向刘瑜请求。

&ep;&ep;面对敌虏这汉子没怯意,可面对着这十七户,他终归难以心如铁石。

&ep;&ep;刘瑜摇头道:“十五叔,这事到了此时,按着我的章程来办吧,你就不要插手了。”

&ep;&ep;“我不妨与十五叔交一句心里话,我也不想杀这些人。不是不忍,是杀之无益。”

&ep;&ep;然后刘瑜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亲事官来报,就是因为有客来访。

&ep;&ep;来的是一位中年人,按着皇城司的亲事官汇报,是个五品官,光禄寺卿。

&ep;&ep;不过没有差遣。

&ep;&ep;也就是说,没有实职,但有个官身。

&ep;&ep;这位中年人很客气,开口带笑,不愠不火,虽然他相貌算不上英俊,但气度不凡,让人一见,就感觉很亲切:“刘世兄,在下方仪,字鸿渐,久仰世兄大名,无缘识荆啊!今日冒昧来访,终能得遇当面,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ep;&ep;刘瑜迎了上去,也是满面笑意:“大司膳,您是要折杀下官么?哪里当得起大司膳这话!有愧、有愧!”

&ep;&ep;“世兄年少有为,当得起的!”

&ep;&ep;如此的套话,大家你来我往,足足说了半刻钟,方才把臂而行,入了公事房。

&ep;&ep;在公事房里,分了宾主落从,方仪却就没有再客套下去。

&ep;&ep;方才在外面,那叫该说的场面话;

&ep;&ep;进来了,长随、侍从都打发走了,要还说场面话,那却就是居高临下的腔调了。

&ep;&ep;所以他等着刘瑜冲了一巡茶,用了半杯,就开口道:“世兄,先前的确是方家御下不严,给世兄添麻烦了,今日我来,却是来向世兄请罪的!”

&ep;&ep;刘瑜听着微微一笑道:“哪里?刘某年少无知,冲撞了贵府,说来,是刘某的错。”

&ep;&ep;他这话说出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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