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雪仍晴了,但这上午的京师,却仍是寒意四溢,许多铺子都到这时分,还没开门。

&ep;&ep;这也是为什么如梦和萧宝檀华哥,会让李铁牛给刘瑜送早餐的原因。

&ep;&ep;刘瑜的骑术不错,就是雪后的路面,他也骑得稳稳当当;

&ep;&ep;司马光却就没有骑马,他的轿子跟在后头,倒也不慢。

&ep;&ep;若是可以策马奔行,大约刘瑜会比司马光快上许多,回到皇城司的公事房。

&ep;&ep;那样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好一切,所有他不想让司马光看到的东西或人,都会消失。

&ep;&ep;包括那些被捉获的铁鹞子,随便找几个尸体把衣服一换,就说是铁鹞子,也是死无对证。

&ep;&ep;而皇城司的大牢里,不缺尸体。

&ep;&ep;可惜司马光不会留给刘瑜这样的机会,他之所以急急从皇城里赶出来,也正是不打算留出这样的机会给刘瑜。他特地吩咐,刘瑜也好,在皇城门外等着刘瑜的两名皇城司巡卒也好,都不得纵马奔驰,得徐徐而行。

&ep;&ep;当然,刘瑜也可以不听。

&ep;&ep;如果他不介意再被司马光弹劾的话。

&ep;&ep;不过如果司马光再来一回,刘瑜感觉恐怕王安石不见得会为他说话了。

&ep;&ep;所以只好算了,只好徐徐而行。

&ep;&ep;但再怎么徐徐而行,皇城司总归还是会到的。

&ep;&ep;刘瑜到了皇城司公事房,与刚刚过来的程颢见了礼,便对司马光说道:“先生见谅,下官昨夜通宵达旦,又与刺客搏斗,略有些犬马之疾,着实不能陪伴先生,容下官告个假,憩半日,再来听先生训斥,可好?”

&ep;&ep;司马光智商、情商都很高的,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骨头?

&ep;&ep;明显就不爽他来插手,直接撩担子不干嘛。

&ep;&ep;“左正言正当少壮之时,竟如此不堪?”司马光微笑着回了一句。

&ep;&ep;这叫不堪?

&ep;&ep;别说忙了个通宵的事,单是跟铁鹞子动手,就是个九死一生的活计吧?

&ep;&ep;东华门外死了多少人!

&ep;&ep;要能呛声的话,刘瑜真心想说“东华门外殉国的忠魂望着你!”

&ep;&ep;可刘瑜还不能翻脸,人家的辈分、官职,调侃得起他刘某人啊。

&ep;&ep;不过刘瑜也不打算留在这里让司马光接着打脸:“此案伯淳兄尽知之,当不至误事。”

&ep;&ep;程颢在旁边点头道:“此中事务,下官确是尽数知悉。”

&ep;&ep;对于程颢,别看官小,人在士林的影响力可不一样。

&ep;&ep;司马光倒是很客气地跟他互相行了礼,然后还把臂而行。

&ep;&ep;直至进了公事房,司马光才跟突然想起一样,回头对刘瑜,挥了挥手。

&ep;&ep;没错,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了,就挥了挥手,跟打发一只苍蝇一样。

&ep;&ep;刘瑜仍旧满脸微笑,抬手作揖,直到司马光和程颢在公事房内坐定,才对李铁牛说道:

&ep;&ep;“叫上蔡元长、杨中立,回家。”

&ep;&ep;而这个时候,在公事房里,很喜欢讲道理的程颢,照旧捉住司马光开始讲课。

&ep;&ep;所以司马光倒也没空来理会刘瑜。

&ep;&ep;“先生,不若让中立留下,这边有什么变化,也好知会一声。”蔡京却在出门时,低声跟刘瑜提了这么个建议。人全走了,也不是个办法,留个人在这里,至少司马光怎么折腾,还能知道一下。

&ep;&ep;听着蔡京的话,刘瑜就微笑摇头:“不,元长你留下来吧,论起机变,中立暂不如你。”

&ep;&ep;“这?学生愚钝,若是到时涑水先生训示,不知道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

&ep;&ep;蔡京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他是跟着刘瑜,去跟那老和尚接洽过的。

&ep;&ep;从头跟到尾,他知道的东西太多,包括那些图纸。

&ep;&ep;所以司马光要是捉住他来问,说漏了嘴就不好。

&ep;&ep;提前请示刘瑜,哪些环节,不能说的,先沟通好了,以免误事。

&ep;&ep;但刘瑜却拍了拍他的肩头,连一个字也没有说,直接招呼杨时和李铁牛,就上马离去了。

&ep;&ep;蔡京愣在那里,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再一次让他不寒而悚。

&ep;&ep;其实他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刘瑜去告诉他,什么话不该说?

&ep;&ep;他原本以为,刘瑜会提出界限,比如说跟老和尚接洽的过程不能说,或是得了图纸的事不能说。好了,有了这条线,他就明白,自己出卖刘瑜,能得到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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