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抱着仙儿走下楼梯的刘瑜,背脊上,被铁鹞子临死肘击的地方,痛彻心肺。

&ep;&ep;但他仍抱着仙儿,对程颢说道:“着小种动手,不得有失。”

&ep;&ep;“遵命!”程颢应了一声,提着袍襟往外奔,边跑边吐。

&ep;&ep;但他知道轻重,压根不敢停下,爬上骡子,一边吐一边往皇城司赶过去。

&ep;&ep;此际这楼里,不论嫖客、差役、女校书,无一人敢出声。

&ep;&ep;纷纷下意识别过头去,不敢去望着一嘴是血的刘瑜。

&ep;&ep;因为刚才在楼梯上,咬得那铁鹞子无力握刀之后,刘瑜毫不犹豫就用两个大拇指抠进那铁鹞子的眼睛,然后咬中对方的鼻子。

&ep;&ep;那刀条脸的铁鹞子,就是这么被他们主仆两人,生生咬死的。

&ep;&ep;刘瑜起身吐出那团烂肉,就是对方半截鼻子。

&ep;&ep;“七叔背上的伤怎么样?”刘瑜回头去问那瘸腿门子。

&ep;&ep;龟公正在帮门子上药,听着刘瑜的话,不经意笑道:“孙少爷放心,这瘸子没卵事,别听他号得惨,这家伙精得鬼一样,就是口子长,养上十来天就好的。”

&ep;&ep;“不如老子砍你一刀,让你也养个十来天?”瘸腿门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ep;&ep;但事实上,的确伤不重,因为他正往下滚,把刀口拉长了,但并不深。

&ep;&ep;“王奉常,麻烦找医馆,请最好的医师,我欠您一个人情。”

&ep;&ep;正在捧腹狂吐的王奉常,冲着刘瑜点了点头,踹了身边的差役一腿:“还不快去?”

&ep;&ep;医师很快就请来,没有谁,比开封府的差役,更清楚就近哪里有好医生了。

&ep;&ep;仙儿并没有什么可见的外伤,但医师把脉之后,却就皱起了眉头。

&ep;&ep;刘瑜看着就急了,连忙问道:“老先生,这到底是什么个章程?”

&ep;&ep;这医师也是个倔脾气,翻了翻白眼冲着刘瑜吼道:“你懂歧黄之术?你不懂问什么?能让王奉常给你跑腿,非富则贵,你不就是想来一句,不惜代价治好她,治不好就要小老儿偿命对吧?还是治不好就杀我全家?你来,你来,你只管来,我倒要看看,杀了我谁有本事治她!”

&ep;&ep;刘瑜被吼得愣住了,难不成这大宋就有医闹,把这老先生得罪了?

&ep;&ep;边上王辉好不容易把苦胆水也吐干净,凑过来道:“老先生,不是这样,这刘子瑾并无怪罪你的意思,只是心急。医者父母心,您体谅一下。”

&ep;&ep;这老先生有个混号,坊间唤作“混世癫医”,据说要不是性子不行,二十年前能当太医了。不论达官显贵,惹得他不痛快,他是真敢看人死在面前不伸手的。

&ep;&ep;“那话说在前头,老夫出手,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让我治,就当治死的了!要不你们找别人去。”这老头倔得不行,连原本展开的针囊,都示意带来的徒弟收拾起来,眼看就要走了。

&ep;&ep;“慢。”刘瑜伸手挡住这医师。

&ep;&ep;“老先生,她与我名为主仆,实质上,胜过同胞兄妹的情谊。”

&ep;&ep;“你放手治,若是治不好,不怪你。只是她若去了,我也不活了。”刘瑜说得很平静。

&ep;&ep;但那平静的语调里,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凄怆,教人听着,眼角发红。

&ep;&ep;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昏厥了的仙儿,刘瑜真的万念皆灰。

&ep;&ep;“子瑾,何至于此!”王辉在边上听着,吓得一把拖住刘瑜。

&ep;&ep;“有殉情而死的,哪有给自己丫环陪葬的道理?”

&ep;&ep;刘瑜平静地摇了摇头:“王奉常,交浅言深说一句,下官今天才发现,自己真不是什么做大事的料子。她跟我共生同死好几回,来了东京,我也发派了差遣,可我仍护不住她,我连这个傻丫头都护不住,我真觉得,这日子,没大意思了。”

&ep;&ep;“这、这也太离谱了些!”王辉一时不知道从何劝起。

&ep;&ep;正如刘瑜所说,交情太浅。

&ep;&ep;但他真能感觉到刘瑜的悲切,让他觉得,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可以相交的汉子,他真不忍刘瑜真的为个丫环,就不活了。

&ep;&ep;“你这官人,倒有几分情义,罢了,老夫出手就是。”

&ep;&ep;刘瑜点了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这时那外面甲叶作响,片刻更见那甲士首领入内来报,还没开口,刘瑜便问道:“兄弟们伤亡如何?”

&ep;&ep;“入内院子一死三重伤,十一人轻伤;逻卒这边,五个兄弟挂了采,倒无大碍。”

&ep;&ep;“行了,其他别烦我。”刘瑜抱着仙儿,挥了挥手,示意甲士首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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