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瑜和童贯都下意识地静了下来。

&ep;&ep;半晌,听着有人朗声长笑道:“子瑾,你还在等谁?这光景,连魏某人都弃你而去,还有谁会来帮你?还有谁会来救你?”

&ep;&ep;说话之间,那人行入院中。

&ep;&ep;玉面长身,白衣胜雪,正是大宋不得了的顶尖人物,名传千古的沈括。

&ep;&ep;这腔调,这作派,刘瑜寻思着,不说沈某人学术上、科技上、智商上,如何牛逼了,单这卖相,要放千百年后,大抵也能赢得许多迷妹的尖叫。

&ep;&ep;不过这当口刘瑜却是嗅出一丝味道来,笑道:“存中兄是来生祭于我么?”

&ep;&ep;“子瑾,你这性子,当真是改的了。”没有权贵在场,沈括倒是潇洒自如。

&ep;&ep;行入书房里,身后书僮也紧跟而入,把温着的酒倒了一杯,沈括浅尝一口,方才道:

&ep;&ep;“当时为兄引你去见向公,若是贤弟肯听为兄肺腑之言,何至如此?”

&ep;&ep;刘瑜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ep;&ep;不能说沈括讲得不对,跟向宗回的事,刘瑜也许可以不那么剧急,也许可以用别的办法来处理,也许可以低头屈服也不算丢脸。但他是刘瑜,他不是沈括,人总有不同的性子,沈括能干得来的事,刘瑜却是干不出来。

&ep;&ep;“存中兄,小弟这处境,有话不如直说吧。”刘瑜微笑着按住在开口的童贯,向沈括问道。

&ep;&ep;以刘瑜对沈括的了解,这位冒险进东京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规劝刘瑜做人的道理。

&ep;&ep;他一个丁忧的官员,要被人发现守孝期间,跑到京城来,那真的就是名教罪人了。

&ep;&ep;果然,沈括听着刘瑜的话,马上就脸上有了笑容:

&ep;&ep;“为兄是来指引贤弟,一条脱出困局的出路的!”

&ep;&ep;这话头一起,似乎连雪夜的寒意都褪了几分,沈括的脸上有了些激动的昏红:

&ep;&ep;“只要贤弟重新出任陈留,为推行青苗法之事致力,便能脱出如今的困局。”

&ep;&ep;刘瑜低叹了一声,提起酒壶,把沈括的杯子也满上。

&ep;&ep;不得不说,沈括这家伙,智商绝对是极高的。

&ep;&ep;没错,他说的就是一条破局之路。

&ep;&ep;以王安石在如今政局上,说一不二的地位;以皇帝对王安石的信重。

&ep;&ep;只是刘瑜是推行新法的干将,是新党中的一员,王安石势必就得保他,便是千金买马骨,也会开口保下他的。

&ep;&ep;事实上,王安石压根不必开口。

&ep;&ep;刘瑜会承受这样的重压,是因为他不肯站队。

&ep;&ep;不肯站队就是没根基,没根基又得罪皇亲国戚,那各方势力,不就把他往死路上逼么?

&ep;&ep;只要他站队了,确定了是新党的人,王雱就可以大胆让新党这边的官员开口说话;

&ep;&ep;而各方势力也得想想:把刘瑜这新党的干将,据说还是跟王安石女儿书信来往甚密的新党干将,往死里弄,合不合适?算不算扇王安石的脸?

&ep;&ep;这时节,敢扇王安石的脸,哪有什么好下场?

&ep;&ep;欧阳修算是文坛巨擎了吧?不是一样要滚蛋!

&ep;&ep;所以若是按沈括说的去办,还真能解决刘瑜手上的问题。

&ep;&ep;别管那什么章程正确与否了,关键是刘瑜现在没站队,无根基!

&ep;&ep;只要他站了队,有了根基,什么秦凤路机宜文字王韶的计策是否堪用?这样的军国大事,能压到一个八品官身上?刘瑜又不是枢密副使,也不是秦凤路安抚使,干他底事啊!

&ep;&ep;“多谢存中兄了。”刘瑜苦涩地向沈括拱了拱手。

&ep;&ep;沈括抚掌道:“若能弹劾醉翁,自然更如好风借力!王元泽素来不假辞色,可是对贤弟却多有赞叹;更有传闻说王家女公子,与贤弟来往甚密。只要贤弟为新法致力,不日便当扶摇直上,到时还得贤弟照拂愚兄啊!”

&ep;&ep;“只是这事,我怕是做不来的。”刘瑜看着愈说愈兴奋的沈括,无奈地说了实话。‘

&ep;&ep;他怎么可能站队?

&ep;&ep;整不了火药、炼不了钢铁、烧不了玻璃,要造反是搞不成的了。

&ep;&ep;但刘某人怎么说也是文科生出身好么?

&ep;&ep;王安石新政失败,到了神宗皇帝过世之后,向太后当权,还在搞新党!

&ep;&ep;刘瑜是疯了才会去站队新党!

&ep;&ep;但沈括雪夜来访,虽说交浅言深,刘瑜也不得不承他的情,所以又说了一句:“何况新政能否推行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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