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特别是依靠脸皮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时候。

&ep;&ep;“少爷别怕,咱们买个院子便是!”仙儿是看出了刘瑜眉间的清愁,开口安慰她的少爷。

&ep;&ep;刘瑜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点了点,没有说什么。

&ep;&ep;因为他不是仙儿。

&ep;&ep;所以他知道,就算买间院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ep;&ep;陈留县里,总归是有不属于店宅务的土地,应该说,尚且不少。

&ep;&ep;跟着刘瑜过来的蔡京倒罢了,种师道这等将门子弟,再窘迫也不至于短了买个小院子的钱财。只不过人还没来,悦来客栈,新赴任的明府大老爷,和通天向家扛了起来的事,陈留县里就传得很广了。

&ep;&ep;就算不是妇孺皆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ep;&ep;比如牙行里的牙人,也就是这年月里的中介,被刘瑜差人传到县衙,都是陪着笑脸:

&ep;&ep;“着实不凑巧,不瞒大老爷,当真是无有空闲产业租售。”

&ep;&ep;看着刘瑜双眉一剪,他们便马上跪下当磕头虫。

&ep;&ep;陈留离东京也不过几十里路,这里的民众真还不太怯小小的知县。

&ep;&ep;这就是附廓的痛苦了,只见那些牙人在堂人哭诉:“明府,您是一方父母啊!”

&ep;&ep;一方父母官,总不能方才赴任,就逼得牙行和向家打对台,逼得牙行活不下去吧?

&ep;&ep;若是边远县城,知县就是天,哪容这些牙人骑墙作怪?

&ep;&ep;看着他们退了下去,仙儿却就不高兴了:“少爷,给他们上刑啊!”

&ep;&ep;“上刑?呵呵。”刘瑜听着就笑了起来。

&ep;&ep;若是在岭南一带,那种一个县每年要点个秀才都找不到有些墨水的地方,倒无不可。

&ep;&ep;可在这陈留,刘瑜却知道,自己要敢用刑,接下去这些牙行就该找讼棍出场了。

&ep;&ep;宋代是讼棍风行的时节,当然,又回到老问题上,若不是附廓,没这么麻烦。

&ep;&ep;堂堂一县父母,先办了讼棍就是!

&ep;&ep;可这是京师郊边的县啊。

&ep;&ep;越级上访这玩意,宋代就有了,叫诣阙控诉。

&ep;&ep;刘瑜若敢在陈留对那些为牙行出头的讼棍用刑,这些讼棍绝对敢去诣阙控诉!

&ep;&ep;要不怎么叫“恶贯满盈,今生附廓”呢?

&ep;&ep;当地肯定也有不怕向家的士绅,只不过,刘瑜是个特奏名,要跟人家述同年都不太方便。

&ep;&ep;这样找上门去,不单显得自己无能,而且搞不好人家有底蕴的士绅,还会托故不见。

&ep;&ep;刘瑜可没有把脸伸过去让人打的习惯。

&ep;&ep;“专知店宅务公事,好大的威势。”刘瑜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说道。

&ep;&ep;说白了,就差不多是一个县国土资源局的副局长吧,居然能张扬成这样?

&ep;&ep;这事刘瑜不见得束手无策,但事事亲为,不是个道理。

&ep;&ep;种师道此时还不是后来的老种经略相公,正当少年,恰一腔热血。

&ep;&ep;完全是受不了这气:“先生,待我领了人,把那厮鸟截下来,教训他一顿!”

&ep;&ep;但刘瑜却按住了他,望着蔡京:“元长,这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ep;&ep;“是。”

&ep;&ep;刘瑜却笑了起来:“我是说,得把这事办完整了。”

&ep;&ep;那就不是要平息和向家之间的矛盾,而是要让向家吃个教训。

&ep;&ep;蔡京微微低垂的脸上,那一对眸子里,有着异样的神情闪烁。

&ep;&ep;他不是热血士子,从来都不是。

&ep;&ep;事实上,他不想接手来办这差事。

&ep;&ep;若是真按着刘瑜说的,把差事完美办下来,那他就把这向家得罪狠了。

&ep;&ep;日后一旦进士、授官,朝里就莫名其妙多了个敌人。

&ep;&ep;蔡京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

&ep;&ep;刘瑜再让他钦服,再让他感觉到多智近乎妖,终归不过是一个八品的知县啊!

&ep;&ep;他蔡某人要卖身投靠,也得找个类如枢密使、参知政事的级别才值当。

&ep;&ep;所以他酝酿了一下,开口很客气地向刘瑜说道:

&ep;&ep;“诺。只是我素来愚钝,若是办得不妥当,还请先生谅我。”

&ep;&ep;他也压根不在意,办不好这事,会让刘瑜对他有意见。

&ep;&ep;蔡京对自己的才学还是很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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