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刘瑜是看出赵原到了要发作的边缘,也没再吊他胃口,直接说道:

&ep;&ep;“你我无故跑去那里,一家家查访么?这是怕人不知道,你我得了这差遣在捉细作?”

&ep;&ep;“再说就咱们两人,一处处去查,查到何时?当真遇着正主,你我又能挡得住人家?赵兄别说要去军巡院召集兵丁,还是去开封府调差役,只要两碗老酒、一碟茴香豆,卖了你我行踪,很出奇么?”

&ep;&ep;赵原听着,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ep;&ep;这是实在的情况,大宋年间的所谓保密,就是个笑话。

&ep;&ep;不是不太好,是真的就是个笑话。

&ep;&ep;刘瑜突然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曾公、丁文简,连着沈梦溪,说来都该杀!”

&ep;&ep;赵原吓得脸都白了,一把将刘瑜的嘴捂住:“你又有什么毛病!慎言!”

&ep;&ep;刘瑜说该杀的,曾公、丁公,自然就是指曾公亮和丁度,沈梦溪却就是沈括了。

&ep;&ep;丁度已逝,谥号文简,在世时,官拜参知政事,也就是副相;曾公亮不单活着,还刚封了鲁国公;沈括和前面这两位差得远,现在做着馆阁校勘,但混得不好,是跟活着封了国公,生前做到副相的曾、丁两位比,人家沈括还没入京之前,就做过司理参军,负责扬州一州刑狱!

&ep;&ep;比刘瑜和赵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没事咋呼这种话,让别人听去,哪有得好的?

&ep;&ep;刘瑜扯开赵原的手,恨恨地说道:“皇城司为何办不了这差?枢密院为何想起我来?这便是曾公、丁公,连着沈梦溪皆可杀的原由了。你知道《武经总要》么?大宋如何练兵,火药如何配置,兵阵如何操练,尽皆录于其上,大宋对于西夏也好、辽国也好,有什么秘密可言?”

&ep;&ep;赵原摇头道:“著书立说,有何不对?”

&ep;&ep;“涉及军国事,如何是对的?若是对,不如你去把职方司的地图编成册,然后学着曾、丁两位,随便贩卖好了!对了,大宋的读书人,跟辽国的读书人,还有诗词唱酬之谊,真不知道,大宋对于敌国,还有什么东西算得上秘密!”刘瑜说到后边,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ep;&ep;“可这也不关沈梦溪的事。”赵原想了想,却还是不明白。

&ep;&ep;刘瑜才醒起,沈括虽自号梦溪丈人,可是《梦溪笔谈》现在还没面世。

&ep;&ep;“沈某自有他可杀之处!现时要是拿住偷盗地图的细作,赵兄对这细微末节,一路纠缠不休是何道理?”

&ep;&ep;赵原无语地摇了摇头,总算把刘瑜劝到正题,只要刘瑜老实办差,他倒也不在意一点言语上的得失:“那到底要怎么查探?这时间也急,若再拖下去,那细作也该和同伴接头了!”

&ep;&ep;这时便见得门外书吏入来报道:“太白楼的陈老板,亲自来下帖子,请大人赴宴。”

&ep;&ep;陈老板亲自来找刘瑜,无非就贺他新官上任。

&ep;&ep;说白了,能在汴京开这么大行铺的商贾,背后自然有支撑的力量,他来贺刘瑜,不是要找他办什么事,而是希望刘瑜别搞事,别坏了他的生意,毕竟是在城南左军厢的辖区内。

&ep;&ep;由书手引入内来,大腹便便的陈老板便拜了下去:“听闻刘大老爷高升,小人特来相贺!”

&ep;&ep;能在京师开得起酒店和青楼的人物,自然不会空手而来,抬手之间,一锭碎银就入了那书吏的袖袋。两个书吏互望了一眼,方才听着赵判官正在发作刘瑜,也许刘瑜明儿就倒台了,但眼前的好处,总归不忍倒掏出来啊。

&ep;&ep;刘瑜扶了陈老板起来,把场面话交代了一通,这位大老板也是晓事的,不等刘瑜赶人,揖手道:“刘老爷公事烦忙,小人也不能总在这里相烦,便在太白楼扫榻以待大驾光临!”

&ep;&ep;谁知刘瑜听着却就伸手截住话头:“陈翁,不如去潘家酒楼如何?”

&ep;&ep;新开的酒楼,请刘瑜去赴宴,结果要去别的酒楼吃,这叫什么事?

&ep;&ep;那太白楼的陈老板,不愿恶了刘瑜,听着也只能苦笑点头道:“小的就去潘家楼订下雅阁!”

&ep;&ep;陈老板辞了出去,刘瑜却对赵原笑道:“便是等着这由头。”

&ep;&ep;这时外面却就又有人来城南左军厢的公事房寻刘瑜,却是先前那位被刘瑜打发去买酒肉的花臂汉李铁牛,一进来却也不磕头,只瞪圆了眼冲着刘瑜吼道:“你这官人,好生没道理!又说有事关生死之事,谁知洒家买了酒肉回来,却听着你高升!便是读书人,却也不能这般戏耍人!”

&ep;&ep;赵原在旁边听着就要发作,这年头士大夫地位高,别说是有官身,便是普通士子,也是看不起武人的,何况一个花臂混混?谁知刘瑜却拦住他,对那李铁牛说道:“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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