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少僧竖起一根食指:“宫里的人。”

&ep;&ep;“……”宋峥很受不了他的墨迹,“宫里哪路人?”

&ep;&ep;“好几路人。”少僧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一路人在后宫,后宫有人悄悄收了这些东西,确实打算夺宠害人用的。”

&ep;&ep;这个说法多多少少验证了后宫女人争取的那个说法,宋峥颌首:“还有呢?”

&ep;&ep;“还有一路,在宣阳殿常欣宫。”

&ep;&ep;“常欣宫?”宋峥心念电转:“柳公酌?”

&ep;&ep;“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他。”少僧将手一摊:“不过根据你对当日事发过程的描述,给你宫里运蝎子的是两名不知来头的太监吧?太监调度归谁管,这你总该知道的。”

&ep;&ep;宋峥蹙眉:“但我听说……”

&ep;&ep;“听说什么?”少僧来了兴趣。

&ep;&ep;宋峥没有往下说,少僧合掌道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近来红鸾星动,也不知是福是祸。”

&ep;&ep;宋峥眼角抽搐,猛灌一口凉茶:“听说高将军不日即将押入上京,你真打算带人劫囚?”

&ep;&ep;提及他爹,少僧面色晦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爹忠心为国数十年,平白落得这种污名。他坚持真理常在,却不知上京如狼虎之穴,等的正是他自投罗网。我若不劫,他怕是等不到三司会审,就会不明不白死在冤狱当中。”

&ep;&ep;宋峥无话可说,连年天灾人祸致使大成兵力衰减,而今边土情况屡屡告急,上京人人却仍然沉陷在醉生梦死的歌舞升平,盖因皇帝至下粉饰太平。

&ep;&ep;如今能够带兵打仗的大将所剩无几,高将军是唯数不多初心健在的才良干将。可惜这些年他不受重用,频遭明升暗降不说,今年还背上了赣江贪腐的莫须有罪名……

&ep;&ep;眼前佯装剃度少僧之人,是高将军独子高巽。当日高将军遭人构陷问罪,高巽带人杀出一条血路,被宋峥入京一行公主仪驾所救,藏入佛门清静之地恭恩寺。

&ep;&ep;莫看高巽张口闭口我佛慈悲,他继承了父亲的杀性与血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有宋峥极为看好的军事才能。

&ep;&ep;宋峥当然希望高家父子能够得以平反,但以他所了解到的整个上京局势来看,高将军的想法未免过于不切实际了。

&ep;&ep;宋峥不想让柳煦儿在院子门口等太久,临离开前,高巽低念一句我佛慈悲:“儿女情长固然是美,然殿下乃成大事者,若因拘小而失大,悔悟则终生。”

&ep;&ep;宋峥身型一顿:“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清楚我该怎么做,不需要旁人指手划脚。”

&ep;&ep;高巽不再搭腔,目送他没有回头地走了。

&ep;&ep;宋峥出来的时候,发现柳煦儿青白小脸猫在墙角,扣在头的书童方帽已经被她抓在手心蹂|躏得不成帽样,眼神更是极不寻常地飘了又飘。

&ep;&ep;“……”难道在他不在的短短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ep;&ep;宋峥不确定地出声唤她:“煦儿?”

&ep;&ep;柳煦儿双肩一抖,她仰起脑袋,只见公主弯身背光,看不清她的脸庞。柳煦儿忙从地上爬起来,颤巍巍地攥住公主齐齐整整、不带一丝凌乱的衣襟,翻来覆去地打量:“公、公主?”

&ep;&ep;宋峥压下她莫名其妙的举动,耐着性子温声问:“怎么了?”

&ep;&ep;公主的温柔非但没能平复柳煦儿的心情,她一扁嘴,只差没能哭出来:“公主不要喜欢俊俏小僧嘛!”

&ep;&ep;“……”

&ep;&ep;“出家人明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就算公主再美再诱惑,他怎么能把持不住呢???”

&ep;&ep;宋峥一把捂上她的嘴,免得真把主寺的和尚给引过来,造起不必要的误会:“佛门清静之地,你别瞎胡说。”

&ep;&ep;柳煦儿眨着泪目,在公主的手心之下乖乖闭嘴。

&ep;&ep;宋峥半诱半哄把柳煦儿带出山院,实则柳煦儿走得比他还快,生怕多待片刻公主都要回心转意去找俊俏小僧。两人下山去马棚找马的时候,宋峥无奈解释:“你以为我看中那个和尚色相,这才特意大老远跑来恭恩寺的么?”

&ep;&ep;柳煦儿心里还在犯憷:“公主,亵渎佛祖之事万万要不得的。他不怕天打雷劈遭天谴,可我不想公主被他也害了。”

&ep;&ep;为了劝公主回头是岸,柳煦儿简直操碎了心绞尽了脑瓜汁:“而且光头和尚没有顺滑如绸的秀亮乌发,一点儿也不好看。”

&ep;&ep;宋峥哭笑不得:“谁说没有头发的男人就不好看了?”

&ep;&ep;柳煦儿心中警铃大作:“煦儿觉得有头发的男人更好看!”

&ep;&ep;宋峥耷下眼皮:“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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