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柳煦儿思来想去,轻轻在她的后背上拍打,极有节奏,小声咕哝:“不怕不怕。”

&ep;&ep;“……”

&ep;&ep;被她当成小孩哄,安晟心觉好笑,本想推开的动作临时又改变主意收了回来,鬼使神差。正如她鬼使神差地向柳煦儿索求拥抱,汲取这些年来从不敢轻易奢望的温度与心跳。

&ep;&ep;安晟再一次跌入梦乡。

&ep;&ep;这一次不再被梦魇所苦扰,而是罕有地梦见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年少。

&ep;&ep;父母健在,真正的安晟也还在。

&ep;&ep;第26章出宫&ep;接到公主出宫的消息,林府上下翘……

&ep;&ep;此趟出行随从太多,又为了照顾两位公主的乘车舒适,导致行路速度极其缓慢。

&ep;&ep;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眼见林府将至,梅侍官掀帘钻进自家主子的车厢,意外发现公主正支颐参在轼木上,看柳煦儿靠窗借光读笺纸,小声嘟哝的字眼可不正是咏柳的新赋么?

&ep;&ep;“这个读绦(tāo)不是(tiāo)。”读到错字时,安晟还给她指出来。

&ep;&ep;“哦,绦(tāo)。”柳煦儿学着又念了一遍,喜上眉梢:“公主,这样学字比我以前听夫子絮絮叨叨教书学得还快呢!”

&ep;&ep;“那你学了可别记不住。”安晟唬她,“下次要是念错了我就罚你。”

&ep;&ep;柳煦儿拍拍心口跟公主保证下次绝不会念错,安晟这才把靠在厢门边发怔的梅侍官叫进来:“林府到了?”

&ep;&ep;“快到了。”梅侍官来到安晟身边为她补妆,见她打呵欠,状作随意地问起:“这一路走得慢,殿下没多歇会,怎么让煦儿给您念起诗了?”

&ep;&ep;“睡了一觉,又醒了。”安晟向来浅眠,缺觉惯了,这会是听诗又听困了:“醒来发现这丫头活像作贼被抓似的偷偷摸摸捏着笺纸藏在背后,干脆随她去了。”

&ep;&ep;柳煦儿怪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公主被我吵醒了,可吓死我了。”

&ep;&ep;梅侍官的目光在她俩之间来回轮转,到嘴的话无声咽回肚子里。

&ep;&ep;接到公主出宫的消息,林府上下翘首企盼,等候着那从皇宫浩荡行来的皇家车仪。

&ep;&ep;翰林院大学士林忠甫清名在外,在学子当中颇享声威。今年的期集宴是早就定在他家办的,至于开宴的同时在一墙之外张罗女眷的游园赏花,则是约定俗成的必备项目。

&ep;&ep;往年多为各家女眷参与,今年则有所不同,长公主安晟入京了。

&ep;&ep;林夫人徐氏是在丈夫的授意之下递贴入宫邀请公主的。尽管安晟公主的身份敏感特殊,但这些年来今上从未亏待她,吃穿用度无一不用最好的,任由她在旧京贵安横行无忌,甚至几乎当成她的食邑与封地。

&ep;&ep;今上的态度令人捉摸不透,底下的人心中虽有各种顾虑,但不妨碍他们维护表面的恭敬与和平。至少在太后健在的当下,在今上不吝于让她享有一切的眼前,没有人会主动招惹这位长公主殿下。

&ep;&ep;林府书香门第,得祖上庇荫,是座三进三出的宅邸。搁京城算不上特别富贵,但林家人丁不鼎旺,住人已是绰绰有余。

&ep;&ep;林忠甫有一妻两妾,正室嫡妻徐氏为他育有一子一女,长子三年前高中去了州府任职,女儿今年恰好及笄,徐氏正在盘算为她相门好亲事,故而今年期集开办在林家正中徐氏下怀,办也办得极为卖力。

&ep;&ep;此时林府门前聚起十来家眷,凤驾未至,林忠甫与妻子徐氏正在为接待公主的事宜低声交谈,余下的人闲着也是闲着,三三两两低声交头接耳。

&ep;&ep;“听说长公主模样极好,一入京便抢了‘上京第一美’的称号,也不知究竟该是何等绝色。”

&ep;&ep;李氏匆匆瞥过前方低声耳语的老爷与夫人,确定他们没往这边瞧,这才不冷不热与人搭了一句:“长得再好有什么用,这么多年连上京的边也没沾着,养在乡下地方没人管束,指不准成什么德性。这样的女人若非生在帝王家,寻常婆家岂敢要?”

&ep;&ep;更何况秦家那件糗事如今可是街知巷闻的京城笑柄,谁还不识安晟长公主的厉害?李氏不放心道:“我让你称病别出来你不听,听说那长公主贪欢好色,连寺里的僧侣都敢掳,她要是盯上你可怎么办?”

&ep;&ep;“全府上下都来了,我若称病不来,岂不更惹眼?”林有清是林忠甫次子,今科殿试虽未能得头甲三名,但也拿了二甲第一。

&ep;&ep;作为妾生的庶子,放在寻常人家这个名次已经称得上光宗耀祖。可惜他生在林家,父亲是位大名儒,长兄当年科举状元及第,这个名次就显得略有不足。

&ep;&ep;“我听主屋的人说公主将在府上借住几日,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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