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若不是多此一举,何至于被扣在大理寺中饿到腿软,仰仗你干爹的面子捞你出来。”龚玉拂面露鄙夷。

&ep;&ep;若那刺客当场俘获,指不准还能算作柳内相的一项功绩,借此奉上圣案邀功。偏生人没抓住,事发还是在缀华宫。长公主尚未归京,她的行宫不仅入了贼还沾了血,以那小祖宗的脾气,知道了还住不住?

&ep;&ep;柳煦儿噤若寒蝉,算是想明白个中事理的:“那、我还回缀华宫么?”

&ep;&ep;“回,怎么不回?”龚玉拂冷眼睇她:“只要你有本事不被赶出来。”

&ep;&ep;万万没想到的是,原定今月初五抵京的安晟公主临时有事被绊住了。

&ep;&ep;据闻公主车仪入京路途巧遇恭恩寺的俊俏小僧,长公主佛心大动非要留下来探讨什么佛门学问。究竟这小祖宗哪来的佛性没人晓得,若非京中递信轮番催促,恐怕还要在外耽搁个初一十五。

&ep;&ep;如此过去小半月余,没人记得缀华宫里曾遭刺客,也就没人会赶柳煦儿。

&ep;&ep;东殿残存的最后一丝血腥早已在宫人勤勤勉勉的冲涮下了无痕迹,内室悬起镂花香雕十二盏,熏染最为沁人心脾的芬芳,一切都是那么称心如意,终于等来长公主殿下归京之时。

&ep;&ep;长公主归京这日,约莫是怕柳煦儿的出现或会引起不必要的纰漏与麻烦,就比如让人联想起半个月前的小事故,她连正殿的大门都不能沾边,乖乖闷在小灶炉前摇扇生火。

&ep;&ep;公主一路风尘仆仆,烧好热水等着给她送去沐浴更身,那必然是头等要事。

&ep;&ep;田嬷嬷到处没见着人,好不容易在小灶房里找到她:“你在这儿做什么?”

&ep;&ep;“烧热水。”柳煦儿举起煽火的小蒲扇:“公主殿下准备沐浴了吗?”

&ep;&ep;田嬷嬷直接气笑了:“暖玉池有硫泉温汤,何须你烧沐浴的水?”

&ep;&ep;柳煦儿‘啊’了一声,熏黑的小脸耷拉下来。

&ep;&ep;也不知哪个浑人唬她来这烧水的,田嬷嬷心里窝火,但正事要紧,连忙让她起来说:“别忙活了,刚刚小秦妃带人杀上门来,梅侍官召令阖宫上下出去堵她。你别发懵,赶紧跟我走了。”

&ep;&ep;柳煦儿听完更懵,但田嬷嬷不由分说,拉起人朝缀华宫门赶去。

&ep;&ep;这时缀华宫已聚起两拨势力,柳煦儿跟着田嬷嬷合流之后,方从四面八方的闲言碎语当中了解情况。

&ep;&ep;今日乃是长公主殿下进京的大日子,轻骑黑甲百里护行,骅骝香车奢贵华美。那千里迢迢的公主仪仗何等威武而隆重,京街老百姓上赶着出来围观热闹,人头攒动万人空巷,堪比将士凯旋那等风光。

&ep;&ep;长公主凤姿卓绝、艳煞四方,美名在外显著一时。换了柳煦儿,她也是会去围观的,可她没听明白这跟小秦妃有什么关系?

&ep;&ep;“如今这宫里谁不知道秦家姐妹风头正盛,不怪乎她今日这般嚣张。”

&ep;&ep;柳煦儿听见身边一位姑姑低声与田嬷嬷说话,另一名姑姑也凑过来冷笑:“秦贵妃尚且不敢这般造次,那小秦妃不过是新近略得圣眷,便敢招惹到安晟公主的缀华宫来。依我看秦家放纵子女如斯,只怕也是没有什么盼头的了。”

&ep;&ep;这小秦妃她知道,去年三月礼聘入宫,是秦贵妃的嫡亲胞妹,生得也是花容月貌倾城绝色,巅峰时期一个月能被翻四次牌子,年前还被破格提为‘妃’,占四妃之外又一席,可谓是盛宠加身,整个外家的势头都起来了。

&ep;&ep;约莫是觉得秦家双花在宫里吹的枕头风比较有保障,自诩风流的秦家小公子今日竟当街拦下公主仪仗,说是久闻公主美名,妄图公主给个面子,容他一睹芳颜。

&ep;&ep;秦家姐妹的枕头风厉不厉害不知道,反正长公主是分毫不给他面子,素手一扬将人群起而攻之,揍得面目全非犹不解气,还捆成粽子由轻骑一路拖到宫城墙下。

&ep;&ep;如今人还悬在城楼上,半死不活吊着呢。

&ep;&ep;小秦妃入宫至今荣宠不衰,自认已是盛宠之极,外家在朝又有势力,素日就连杨皇后都有些不放在眼里,哪会惧那旧京归来的长公主?

&ep;&ep;得知家中幺弟受折辱,年轻气盛的小秦妃坐不住,这是带人来找场子了。

&ep;&ep;眼下缀华宫门口聚起宫众,前前后后各一拨。以小秦妃为首,她一袭浓紫织纱,长裙逶迤曳地,端的娇容媚骨,倚乘六抬高辇居高临下,衬得气焰何其之高。

&ep;&ep;想比之下,缀华宫里绝多数人都是新近调遣而来。内宫的人都知道小秦妃深得眷宠,不是好惹的角儿。虽说各为其主,如今不幸对垒,难免有所胆怯与忌惮。

&ep;&ep;但这都不是问题,缀华宫上下几十号人全给搬来堵大门,气焰嚣张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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