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那边好歹也有个替三房说项的。是以,临走的时候,拍拍辛四四的手,道:“真是个有福气的姑娘,回头婶娘就替你做这个主,让单家快些合了八字。”

&ep;&ep;辛四四心道:这么着急把她赶出孟家,还真是连掩饰都不掩饰。面上却又是羞涩又是感激道:“一切全凭三婶娘做主。”

&ep;&ep;三奶奶又嘱咐她要好好歇息,这才带着丫头们离开。

&ep;&ep;她前脚才走,辛四四就急忙从被窝里钻出来,拿帕子擦擦身上冒出来的热汗,对悯夙道:“快给我拿纸笔,我要给二叔写封信。”

&ep;&ep;悯夙略有些迟疑,忙过来扶她,“小姐你风寒还未好,不能下床的呀。”

&ep;&ep;辛四四着急的打开她的手,“我没有风寒,只是为了骗骗三奶奶和孟兰儿的眼,才假装生病的。”

&ep;&ep;看辛四四确实无恙,悯夙这才放下心来,转而道:“奴婢这就去。”

&ep;&ep;慕容太妃在这个时候上山,那么巧还是为给自己说亲而来,事情简直太过蹊跷。方才她故意试探三奶奶,给自己说亲的事情二叔可知道,看三奶奶的样子,是根本就不打算让孟扶苏知道。

&ep;&ep;不知道自己这封信到底能不能顺利到达孟扶苏手中,也不知道即便是孟扶苏收到这封信,又会不会赶来处理此事。但无论如何,她都要赌一赌。若孟扶苏这条路真的走不通,她再自己想办法也就是了。

&ep;&ep;定定心神,辛四四拳头一敲,这封信还不能她来写,得麻烦子詹先生。

&ep;&ep;前后思虑几番,她在房中坐着直挨到天色上了黑影,才让悯夙挑着盏气死风羊角灯在前边探路,偷偷摸摸的来到子詹先生的住处。

&ep;&ep;荒寒的月,银的雪。

&ep;&ep;辛四四轻轻在门上叩两声,只听房内衣裳摩挲的声响,半晌,门‘吱呀’一声打开。

&ep;&ep;子詹先生看到辛四四,怔了怔,“四姑娘这么晚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ep;&ep;辛四四郑重的点点头,“外面说话不方便,可以进房再说么?”

&ep;&ep;子詹先生皱眉,望望寂寥的院落,迟疑会儿还是点点头,“那先进房吧。”

&ep;&ep;辛四四给悯夙递个眼色,“你在院子里守着。”便跟子詹先生进了房间。

&ep;&ep;子詹先生手指熟练地游走在茶盏之间,清过头遍茶水,替辛四四斟上杯色泽饱和的茶水,淡然道:“深夜来访,四姑娘定然是有急事了,说罢。”

&ep;&ep;辛四四将信从袖中掏出,递到子詹先生面前,“今日三婶娘去我房中坐了些时候,说了许多让我羞赧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想了,总觉得事有蹊跷。便来麻烦子詹先生,看是不是可以请您给二叔他送封信。”

&ep;&ep;“三奶奶说了些什么?”

&ep;&ep;子詹先生白净的手指捏着茶盏,定定的望着茶杯中暗红色的茶水稳得很是淡然。

&ep;&ep;“说起慕容太妃此次前来山中,是专程为蓁娘的婚事而来。”辛四四放低声音,透出几分担忧不安之意,“三婶娘道是永户候的三公子单靖远,倒是侯门朱户也般配。只是,子詹先生也知道孟家族规,如今长房只剩下我一个嫡女,又如何能外嫁呢?我无意中知道,此事二叔他并不知晓。是以,想请示二叔,若二叔也同意此事……便是我小题大做了。”

&ep;&ep;子詹先生思量一番,觉得四姑娘做事十分仔细。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也是个普通家事,无人责难也就罢了。可往大了说却涉及到女子操守,若四姑娘自己写信去质问,便是败坏门风,失了女德。被有心人知道了必然借此生事。能假他之口转问世子,实在是再好不过。

&ep;&ep;心中不禁更加欣慰,自己竟能教出如此聪慧的女弟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将茶盏中的茶水喝尽,他才笑了笑,“子詹知道了,四姑娘这就回去吧,不用为此事担心。”

&ep;&ep;子詹先生答应下来,辛四四自然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了,裹裹身上的棉袍道了谢,就出来带着悯夙回来了。

&ep;&ep;悯夙换过房中的炭火,随手扯过来还未绣好的刺绣,一边穿针引线的做着针线活,一边跟自家小姐闲聊,“小姐,那个慕容太妃又没见过小姐,怎么就指名要给小姐做媒呢?”

&ep;&ep;辛四四挑着盘子里的荔枝,专拣个大肉厚的吃,不过小会儿桌上的荔枝壳就堆了小堆。听到悯夙这么问,也有些茫然。

&ep;&ep;“我也不知道。不过,看那太妃倒是跟三奶奶是旧识,也许,这桩婚事是三奶奶开口提议的也说不定。”

&ep;&ep;悯夙撑着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三奶奶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只得总结于:三奶奶是个好人,对自家小姐比亲女儿还好。

&ep;&ep;辛四四心里却完全不是那么想的。

&ep;&ep;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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