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后等到月色迷人的深夜,伊西鸟从右边飞到左边,这预示着吉兆,林深悄悄出了门。

&ep;&ep;他的心跳得很快,想到那张白~皙柔软的脸,她的声音,她的模样,他甚至想到如果她的腿伤不便那他便陪着、等她好了就是。

&ep;&ep;这一次,决计不会叫她随便哄了他走。

&ep;&ep;刚刚走过门口,暗影如虎,几乎是本能的一闪,林深避开了一招猛击。他敏捷后跃,便看见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站在前面,彪悍的身形像一堵小塔,似乎有些震惊自己的失手,过了一会才收回大手和长绳,露出一副仿佛等他等了很久的模样:“小子,我大哥说,你在哪里捡的那匕首,他也想去瞧瞧。”

&ep;&ep;程砺白衣长裤从夜色中走出来。

&ep;&ep;林深面色难看:“我现在没时间。”

&ep;&ep;狄勇勇斜倪了一眼他的背包,笑里带着恼:“没时间?我怎么瞧着是你不想去呢。”

&ep;&ep;他身上的冷意和程砺的靠近叫林深侧了侧身:“你们想干什么?”

&ep;&ep;“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请你带带路,月黑风高,丛中野兽太多,怕迷了路。”狄勇勇大手翻转,强行一手按在他胳膊上,林深用力抗拒,势均力敌。

&ep;&ep;“阿哥。”一声怯怯的女声突兀响起,麦色面庞的长发少女衣衫新着,看着眼前拉扯一团的人,疑惑道,“你们……是要去夜游吗?”

&ep;&ep;今日屋主一再说起月疤河上游的美丽景色,众人都齐齐赞叹。

&ep;&ep;她的旁边站着李斯函,他倒是很沉得住气,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ep;&ep;“我也去。”

&ep;&ep;程砺抬起头来,月光闪过他眼里锐利的光芒。李斯函重复了一遍:“我也要去。”

&ep;&ep;“哈哈,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明日回去,怎么也要看看这传说中的盛世美景。”美酒迷了眼的巴古斯转出来,脚下匍匐着他的女奴,已经派人去备船了。

&ep;&ep;林深看着这一群人,他捏紧手里的包裹,然后又松开:“你们不是想去河边看看吗?我带你们去就是。”

&ep;&ep;汛期刚刚过的月疤河,里面有的是各种各样从上游冲下来的东西,匕首、长刀、死掉的须猪和花猫,想要什么,叫他们捡个够。

&ep;&ep;狄勇勇暗暗同程砺抱怨:“我只是想悄悄将他捉到旁边拷打一翻,谁知道那娘们哪里搞出这么多事。”

&ep;&ep;“悄悄?他什么都不会说。我早跟你说,跟踪是最好的选择。”

&ep;&ep;狄勇勇哑然,他自己也知道刚刚是最好的机会。但是谁能想到那个李斯函美人在怀的时候,还有这么好的精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p;&ep;李斯函不相信他们,也不相信巴古斯,他甚至大约也不相信即将成为他姻亲的达雅人。

&ep;&ep;信任被摧毁很容易,而重建则需要千百倍的努力。

&ep;&ep;好吧,因为这个家伙的介入,这下他们真的就要下河去夜游了。

&ep;&ep;贵宾要出行,半个部落的人都惊醒了,头人准备了最好的独木舟群,几个划船的好手跳上去,他们一个个上了船,林深指着和姜鹿尔迥异的方向,船桨在水中发出清晰的拍打声。

&ep;&ep;夜色朦胧,来路不明,去路不清。

&ep;&ep;狄勇勇一会问会不会有蛇,一会又问会不会有鳄鱼。

&ep;&ep;河水和深水对他而言都是折磨--他不会游泳。在海上熬过那么多天,对水有种天然的畏惧,况且是这样黑的夜和水。无论是谁从丛林中来一枪,还是船翻个身,落进看不见底的水里,都是有去无回的事。

&ep;&ep;林深心情不好,懒得说话,也不想和聒噪的狄勇勇说话。

&ep;&ep;他只坐在船头,夜很静,在深夜进入丛林并不是个好主意,即使天边星月同辉,但是寂静和岸边沉默的密林都像无声待动的怪兽。

&ep;&ep;船顺流而下,狄勇勇忽然道:“这个地方我们好像刚走过的。”

&ep;&ep;他指着河岸旁处一团漆黑:“瞧,刚刚河边的石头就是这个形状。”

&ep;&ep;划船的土著人很多只会一两句唐语,以为他说的转弯,船头一晃,便别进旁处的支流了。

&ep;&ep;“诶!怎么这么划——我是说好像……”狄勇勇用脚踢半躺在船上的林深,“你看看,这都划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认不认识路啊。”

&ep;&ep;林深敷衍的解释:“反正都是夜游,走哪里也差不多。”

&ep;&ep;后面的船上传来西塔琴的曲调,夜不能寐的巴古斯旁边一个女奴正一边拨~弄着西塔尔,柔美圆润的音色伴随着女奴婉转曲折的旋律,美酒佳人,当真一副夜游之色。

&ep;&ep;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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