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函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简管家是简家的族亲,连简瑜也要叫一声简伯,地位自然不同。

&ep;&ep;小五立刻快活的回去复命了。

&ep;&ep;李宏取来相机拿了个红绸布盖好,一路跟在李斯函身后伺候,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看向简管家旁边的那个随从。

&ep;&ep;简管家经营简家事物十余年,自然形神得体,姿态自成,但是站在他旁边的这个随从,即使低着头,穿着最普通的制衣,但是却让人无法轻视。

&ep;&ep;三人走走停停,一直到了洋楼外间花圃处,事情谈的差不多,正在话别,忽的听见一声惊乍乍的娇呼:“二哥。”

&ep;&ep;李斯函头一疼,这个妹妹——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ep;&ep;他转过头去,刚要制止妹妹,然目光突然一窒,他看到了妹妹身旁一个裙装的少女,她婀娜的身体裹在茭白的群纱下,头上戴着细碎的网纱,柔软的红唇,美人如玉。

&ep;&ep;而此刻,少女也正在同样注视着他,碧草轻柔,酷热的阳光在她身上洒下层层叠叠的光芒。

&ep;&ep;李斯函突然感觉到了心脏被本能和原始的血液冲动鼓躁起来,他静静看着她。

&ep;&ep;然后少女转过了头去,李斯函忽然听不见简管家在说什么话了,或许他什么也没说。

&ep;&ep;直到李宏在他身旁轻轻咳嗽了一声,李斯函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同样回过神来的还有简管家和他身旁的随从。

&ep;&ep;简管家客气告退:“那我们就不打扰李少和小姐了。”

&ep;&ep;他回头唤沉默的随从:“程砺,我们走。”

&ep;&ep;“是。”沉默的男人回答,一如既往的冷峻。

&ep;&ep;送走了简家人,李斯函立刻拿起相机快步走过去,一排俏生生的姑娘们已经站成一排,华丽的衣摆如同阳光下盛开的花朵。

&ep;&ep;姜鹿尔心乱如麻,就在刚刚,她看见了程砺,而他显然也看到了她。两人隔着人群遥遥相望,他目光深沉且冷,叫她立刻想起,他们之间曾经的约定,他有没有去邵庚街等过她,或者有什么事情。

&ep;&ep;他只看了她一眼,很快转过头去。或许,他并没有认出她。

&ep;&ep;但对方那隐晦而又复杂的目光,无不是在暗示她,评断她。

&ep;&ep;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他根本已经知道……

&ep;&ep;不,不,姜鹿尔垂下眼睛,掩去心底的惊涛骇浪,他不会知道,他,不是一直将她当兄弟来称呼吗……

&ep;&ep;可哪里有兄弟会穿这样的衣裙?

&ep;&ep;即使,她就像这些人私下~流传的那样,不过是个阉人,但这样的装扮,无疑也是……姜鹿尔瞳孔猛缩。为了获得自由,她太急了,太急了。

&ep;&ep;草地上响起清脆的笑声,拍摄已经结束,而李雪音俏~丽的声音近在咫尺。

&ep;&ep;“哈哈,连哥哥也没有认出来呢。”

&ep;&ep;姜鹿尔抬头,李斯函正看着她,他的脸上突然生出一个浅浅的笑意,这笑容仿佛带着某种雾气。

&ep;&ep;姜鹿尔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没有拔腿狂奔。

&ep;&ep;风从很远处吹过来,其中仿佛夹杂着丁香和醇酒的味道,她听见不知道哪里的声音:“真的完全没有看出来,是男扮女装啊。”

&ep;&ep;第二十三章

&ep;&ep;盛宴开始前一天,半个多多岛都沸腾了,各式各样的花朵提前一天运抵港口,花香从海口铺到了李宅,姹紫嫣红,十里盛辉。

&ep;&ep;热烈的夏季,连园中高大挺拔的仁仁木都显出几分灿烂来。

&ep;&ep;人人都说国际锡价上涨,李家简直守着金山在睡觉,艳羡嫉妒而又带着期盼。期盼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宴会能够屏雀中选。

&ep;&ep;年轻的大族子弟从吉隆坡、新山和槟城,甚至加央、兰娄这样的城市赶来。

&ep;&ep;各类食材、野物和厨娘更是早早备好,精挑细选,田管家忙的脸都跟着尖了一圈,除了李斯函闲闲耍耍,只做些面子上的接待,其他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ep;&ep;姜鹿尔提前泡了超额分量的黑果,黑果洗净削去果实一头,让净水充分去掉里面的毒性和涩味,用这些多出的黑锅又仔细试了两次菜,味道基本能过关。

&ep;&ep;她吁了口气,忙中偷闲停下来,靠在木柱后,悄悄扯出贴身保管的脱身凭札。

&ep;&ep;最近大约吃得多了些,上身越来越紧,她不得不日日用棉布一层层裹起来,稍微多动一下,就难受得紧。

&ep;&ep;凭札上面盖了两个大印和一个小戳,加上在这里呆的几个月,那一天大约会比想象地更早的到来。她嘴角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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