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墨笑眯眯的道:“她想用她母后来要挟我,我为何不能用和亲之事来要挟她?”

&ep;&ep;楚瑜想了想,倒也是,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朱墨即便真对萧宝宁有那么一丁点情意,也断然不会容许别人来算计他的。他这样的人,向来只听从自己的本心。

&ep;&ep;这么一想,楚瑜倒觉得舒服多了,“照我说,四公主吃这次亏倒是好事,她一向养尊处优,从来没尝过苦头,可是世上的事哪有件件顺心如意的。”

&ep;&ep;第68章

&ep;&ep;和萧宝宁一比较,楚瑜都觉得自己的阅历丰富多了。她恼恨萧宝宁另有一层因由,不单是为曾经逼她和离,甚至于那次在荷花池中溺水,楚瑜也疑心是萧宝宁所为——她从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端倪,现在却有了头绪,这个人很可能是萧宝宁。既可以除去她的性命,又能顺便嫁祸郁贵妃与安王,这在萧宝宁看来是一举两得的事,可见此人心机深沉起于始初。

&ep;&ep;楚瑜想想都有些恶寒,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再深究也没意义,好在萧宝宁这回已经尝过苦头,等她嫁了人,从此便再无瓜葛了。

&ep;&ep;朱墨见她迟迟不语,只当她仍在为萧宝宁醋妒烦恼,因打趣笑道:“你就这样没有自信啊?我已经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回绝了她,你还怕有反复不成?”

&ep;&ep;楚瑜瞥了他一眼,“谁怕了?”目光落在朱墨腰间挂着的香包上,伸手掂起,“你怎么还留着这个?”

&ep;&ep;这个香包是楚瑜亲手做的,比之绣娘的手艺颇显粗糙,里头还搁着一枚泛黄了的平安符,是朱墨远去西南剿匪之前,楚瑜亲自去庙里为他求的。

&ep;&ep;没想到朱墨竟然还留着,楚瑜不由得感慨万千。

&ep;&ep;“这是阿瑜亲手为我做的,我当然得时时带在身边,永志不忘。”朱墨说道。

&ep;&ep;这人但凡正经起来,话里的情意都浓得化不开,比蜜糖还叫人发腻。楚瑜脸红了,“针脚这样粗糙,你怎么还有脸拿来炫耀?”

&ep;&ep;“是么?”朱墨果真拿起来细细端详着,“大男人哪知道什么粗糙不粗糙的,他们都觉得很好看,还挺羡慕我呢。”

&ep;&ep;原来他还真的拿去给别人鉴赏,楚瑜越发臊得没处躲,劈手将他手里的香包夺过来,“这一旧的不好,改日我给你重新绣一个。”

&ep;&ep;反正她的针线活进步了不少,做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似模似样了。早知如此,她在家中就该多和楚珊学些女红才是。

&ep;&ep;朱墨笑眯眯的嗯了声。

&ep;&ep;为了缓解尴尬,楚瑜强撑着道:“看来真是这枚平安符发挥了作用,否则你怎能在牢狱里还平安无恙?”

&ep;&ep;她端详着朱墨身上,衣衫是新换的,看不出脏污痕迹,脸面亦是容光焕发,说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也不为过。

&ep;&ep;朱墨在天牢里没吃多少苦,恐怕不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还有皇帝额外关照的因素,否则怎不将他与那些满身臭汗的囚犯关押在一起?

&ep;&ep;想到在御湖边与景清帝的谈话,楚瑜忍不住道:“皇帝陛下似乎很关心你,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你去死。”

&ep;&ep;“为何这么说?”朱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ep;&ep;楚瑜将日前偶遇景清帝之事一字不漏的说出来,因道:“陛下若真对你不报信任,为何有耐心听我说话?我毕竟是你夫人,恨乌及屋,可见陛下打心眼里没怀疑你吞没了军饷,只是碍于局势,才不得不将你发配天牢罢了。”

&ep;&ep;她自言自语的道:“不过为何会如此呢?按说安王乃郁贵妃所出,又是陛下素日最爱重的,陛下应该更信任他才对,结果反倒这般轻易地放你出来,却叫安王殿下的脸面往何处搁?还是他根本就不顾及安王的颜面?”

&ep;&ep;楚瑜噼里啪啦的提出一大堆问题,便静待着朱墨予她解答。谁知朱墨脸色微变之后,又极快的恢复平静,短暂到几乎令楚瑜以为那是她的错觉。

&ep;&ep;只听朱墨淡淡说道:“大约也只是我福大命大罢了。”

&ep;&ep;他紧紧地抿着唇线,下颌显出薄薄的锋棱,仿佛变成了一块不能说话的石头。

&ep;&ep;他不想说的时候,没人能撬开他的嘴。楚瑜虽然隐约觉得其中有秘密,但朱墨既然一意瞒着她,她只得暂且将疑问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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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入夏之后,景清帝犯了时疾,不得不卧床休息暂缓,百官们都瞧出来,皇帝陛下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萧氏一脉的男子大抵不是长寿之征,而景清帝由于早些年鞍马劳顿,早就落下了不少伤损,每逢夏冬之际便是太医院忙碌不堪的时候,今次更见严重了些,太医们日日施针,也只能保得皇帝生机不衰,精神与气力却是一日日的低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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