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好!小兄弟,多谢,一个银元,你的了。”王江宁得到重要线索,当下兑现承诺扔给他一个银元。

&ep;&ep;“都说大侦探你出手大方,果然没骗人,谢啦。”小乞丐笑眯眯地接过银元,转身便跑。

&ep;&ep;“哎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王江宁突然回过神来,还没打听这孩子叫什么,万一他这情报有误怎么办?但为时已晚,小乞丐早都消失在人群中了。

&ep;&ep;王江宁咂了咂嘴,罢了,小黑皮断不会给外人赚这笔钱,这孩子肯定还能找得到。

&ep;&ep;事不宜迟,正好缓缓去找那块“煤炭”,先去煤炭码头寻到许记船行再说。

&ep;&ep;南京城大大小小二十三座码头,有一多半都在下关,总称下关码头,而下关码头中最大的一座便是煤炭码头。

&ep;&ep;这煤炭码头,王江宁是一点都不陌生。他是个孤儿,从小在下关码头吃百家饭长大的,直到七岁才被李老吹领了回去。码头对他来说,是最熟悉的家。只是那煤炭码头如今是江西帮的地盘了,还是小心些为妙。

&ep;&ep;到了煤炭码头,为防被江西帮的人认出来,王江宁熟练地捡了些散煤把脸弄花,衣服反穿,再把口鼻用白布一裹,便和那些搬运工人没什么差别了。

&ep;&ep;打听完许记船行的位置,他松了口气,还好,不在江西帮的势力范围内。

&ep;&ep;许记船行的船老大是个黑瘦的汉子,王江宁叙了礼,便向他打听起来。

&ep;&ep;“掌舵的,敢问贵号可有个姓陶的?”

&ep;&ep;“你找陶长根?他早上出船还没回来呢。”船老大相当热情。

&ep;&ep;又和船老大聊了半天,王江宁算是把门路摸明白了。

&ep;&ep;陶长根他们四五个人租了船老大两艘船,在江面上捞尸做死人买卖,若是捞到了尸体,便把寻尸告示往这里一贴。

&ep;&ep;循着船老大指的方向,王江宁看到了贴在船舱外的七八张寻尸启示,心中颇为疑惑:“捞尸也能做成生意?”

&ep;&ep;“哎呀,这位老板有所不知,如今这世道,想不开跳江的人那可多着了。就说那燕子矶吧,俗话都说‘燕子矶头,一仰一个’,可见这每日在江中的浮尸得有多少了。听说因为这事,那陶行知先生还特地在燕子矶立了个木牌,写了什么‘想一想,死不得’,专门劝人莫要跳江,不过哪能拦得住呢。”

&ep;&ep;王江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燕子矶他去过,记得是有这么块木牌,近两年才冒出来的,没想到竟是陶行知先生所立。

&ep;&ep;“捞到的尸体若有人来认,那可是不便宜。无人认领的尸体,慈幼院也会花钱收来入土为安。毕竟若任由这些尸体浮在江中,闹起瘟疫来可不得了。”船老大说着,突然一指江面,“陶长根回来了。”

&ep;&ep;王江宁站在舱口,看那小船越来越近,只见那陶长根形容甚是猥琐,头上没几根头发,油光发亮,一脸横肉。

&ep;&ep;“你是陶长根?”王江宁捂着鼻子问。

&ep;&ep;“老板是来找人的?”那陶长根点点头,堆着一脸笑,却比哭还难看。

&ep;&ep;“警察局的,来找个人。”王江宁拿着义勇的徽章在陶长根面前一晃,没等他看清就揣了起来。

&ep;&ep;“长……长官,您找什么人,我只要捞过一定汇报。”陶长根神色一下紧张起来,脸上横肉微颤。

&ep;&ep;“这个图案,见过没?”王江宁掏出绘有文身的图纸,指给陶长根看。

&ep;&ep;陶长根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没见过。”说完转了视线,两手也不自觉地揉搓衣角。

&ep;&ep;王江宁暗笑,这表现,简直就差在脸上写个“我在撒谎”了。

&ep;&ep;见船老大夫妇都进船舱吃饭去了,王江宁一手勾住陶长根的肩膀,一手掏出那把“勃朗宁”顶住了陶长根的肚子。

&ep;&ep;陶长根哪见过这架势,顿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ep;&ep;“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有原因。你如果现在想不起来,就和我回局子,慢慢想,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王江宁摆出一副官老爷的做派,感觉自己真的成了警察。

&ep;&ep;“长官,别别别,我也是一时贪心,我说,我都说,东西我也交给您,您别把我送局子里去。”陶长根几乎带了哭腔,一边求饶,一边瞅了瞅船舱,生怕其他人听见。

&ep;&ep;王江宁心中激动,莫非这是要破案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心中想着,口上却仍是恶狠狠的,说着还把枪又往前顶了顶:“是不是你害了人,你给我老实交代,要是有半句假话就等着挨枪子吧!”

&ep;&ep;“长官明鉴啊,我捞到那姑娘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就是贪了她戴的镯子,绝不敢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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