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全部扔到那棵树下面。”

&ep;&ep;副将一边削掉缠过来的藤蔓一边飞快地把火油弹丢了过去,只听啪啪几声闷响,弹壳碎裂,油液洒在了鼓动的根须上,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虹光从半空中划过,劈山断水般穿透翠绿的屏障,笔直插进了树根里!

&ep;&ep;轰——

&ep;&ep;一声巨响过后,熊熊烈焰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周围的植物,先前疯狂肆虐的藤蔓吃痛般缩了回去,并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被困住的士兵接二连三地摔落在地,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安全范围之内。

&ep;&ep;这场火攻简直妙极!

&ep;&ep;若非时机不对,副将几乎要跳起来鼓掌叫好了,可惜平静不过片刻,没过多久,林子上方又传来了震怒的人声。

&ep;&ep;“竟敢毁了老夫的缠藤阵,你们的死期到了!”

&ep;&ep;谢怀远遥遥望向上空,尽管面色苍白,却浮着一抹淡然不可方物的笑。

&ep;&ep;“想取我们关东军的性命,你还差了点火候。”

&ep;&ep;话音刚落,那些受伤的士兵齐刷刷地举起了弓箭,副将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火矢顿时飞向了四面八方,须臾过后,整片树林都燃烧了起来,浓烟滚滚,火光映天。

&ep;&ep;他是在烧出一条生路,更是在向附近营地的楚军求援。

&ep;&ep;藏在暗处的控阵人看出了他的用意,当即聚来更多的藤蔓并且狂妄地叫道:“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ep;&ep;语毕,一簇尖刺突然从前方射了过来,士兵们立刻挥剑抵挡,却是难以敌众,电光火石之间,副将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刺针洞穿了盔甲,笔直扎进谢怀远的身体里。

&ep;&ep;“将军!”

&ep;&ep;轰隆隆——

&ep;&ep;三声惊雷连续炸响,伴随着耀眼的闪电,一同撕开了漆黑静谧的夜空,陆明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细喘连连,惊魂未定。

&ep;&ep;“表哥!”

&ep;&ep;守夜的婢女听见动静连忙举着夜灯进入了卧室,见她脸色发白浑身溢汗,顿时紧张地问道:“夫人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ep;&ep;陆明蕊撑在床头,半天才从噩梦中缓和过来,旋即低声吐出两个字:“没事。”

&ep;&ep;婢女舒了一口气,随后替她换下了湿透的寝衣,又扶着她慢慢地躺回了床榻上,道:“时辰还早,夫人再睡一会儿吧,不然小少爷又要闹您了。”

&ep;&ep;她这么一说陆明蕊才感觉到肚皮发紧,且隐隐有些闷痛,想是方才起急了,她拧着眉头揉了揉腹部,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带给孩子的影响,却没有声张,只是轻声吩咐道:“去把太医院的官服拿出来,明早我要进宫。”

&ep;&ep;婢女甚是诧异,旋即脱口而出:“夫人,您身怀六甲不宜来回奔波——”

&ep;&ep;“去。”

&ep;&ep;简短有力的一个字逼退了所有的劝言,婢女从未见过如此强硬甚至有些无理的她,当即就噤声退下了。

&ep;&ep;翌日。

&ep;&ep;早上起来陆明蕊又腹痛过一回,却坚持要出门,贴身丫鬟蓉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就找来昨晚值夜的婢女问了几句,然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下马车已经晃晃悠悠地驶入了内皇城,陆明蕊始终靠在窗边假寐,似乎不太舒服,见此情形,蓉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ep;&ep;“小姐,前线战事这么紧张,表少爷的信晚来几天也算正常,您何必急着往宫里跑?若是动了胎气岂不更让表少爷担心?”

&ep;&ep;陆明蕊一句话就把她挡了回去:“不必说了,我心里有数。”

&ep;&ep;“是是是,您是大太医,没人比您更有数。”蓉儿嗔了一声,却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转手又把搭在她肚子上的薄毯拢严实了些,“以前表少爷在您身边的时候没见您多上心,现在人走了,您倒是记挂得紧。”

&ep;&ep;闻言,陆明蕊蓦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