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夜言修以为她害怕,主动拿起缰绳交到她手里,道:“我陪你试试?”

&ep;&ep;她还没回答,顾长安已经抢着点头:“好啊好啊,就让言修哥哥带你先骑几圈吧姐姐,等你熟悉了我再来同你比赛!”

&ep;&ep;这个小鬼头,甩手掌柜倒是当得挺溜!

&ep;&ep;岳凌兮似乎觉得没有什么不对,扭身就上马了,夜言修无奈地睨了顾长安一眼,也骑上了另一匹马,几声鞭响过后,两人一同奔向了草场。

&ep;&ep;一开始速度并没有很快,岳凌兮毕竟骑得少,身体比较紧绷,而夜言修就显得悠闲多了,揽着辔头的手几乎没怎么使力,偶尔用腿轻夹马腹便可控制方向,还时不时帮她攥一下缰绳,以免她跑偏太远。

&ep;&ep;两人皆不善言谈,很长一段时间都只听见精钢马镫发出的响声,宛如风铃般清脆悦耳。

&ep;&ep;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了,马蹄踏过碎石浅滩,临近溪畔,小鱼小虾游得正是欢快,还有手指头大小的蘑菇长在石头缝隙之中,奶白色的菌盖,细长的杆子,一小丛一小丛地聚在一起,甚是玲珑可爱。

&ep;&ep;马儿似乎就喜欢这样的植物,边走边低下脖子去嗅,瞅见对岸还有,甩开蹄子就要踏水飞奔过去,谁知差点滑了一跤,连带着座上的岳凌兮也晃了晃,夜言修反应极快地勒紧了缰绳,将她护在双臂之间。

&ep;&ep;“没事吧?”

&ep;&ep;她摇了摇头,为自己造成的麻烦道歉:“我骑术不佳,让大人费心了。”

&ep;&ep;夜言修凝目思索片刻,终于感觉到一直以来是哪里不对了——她不是过分客套,是打从心底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一等,不该享受这等待遇,即便在楚襄和夜思甜的反复洗脑下,还是无法从根本上与他们平等相处。

&ep;&ep;她始终摆脱不了罪眷这重阴影,或者说,她压根没有想过要摆脱。

&ep;&ep;夜言修暗叹,旋即握住她的双肩道:“凌兮,带你出来骑马,护你安全是我的责任,你且把我当做哥哥,不必如此生分,可好?”

&ep;&ep;岳凌兮微微一怔,倒真把他和端木筝联想到一块去了,菱唇翕动几下,小声道:“我姐姐可不会像大人这样,她从来不让我骑马。”

&ep;&ep;闻言,夜言修顿时失笑,一边领着她叱马往回走一边问道:“为什么?”

&ep;&ep;“我小时候受过伤,大夫说不宜做剧烈运动。”

&ep;&ep;她淡淡一语盖过,夜言修的心却抽动了一下,再看看她轻飘如纸的身子骨,越发肯定心中所想——如果是轻伤,何至于马都不让骑?

&ep;&ep;他没有细问,只拽紧了缰绳道:“那我们就慢慢晃回去。”

&ep;&ep;岳凌兮偏头轻问:“大人不觉得闷?”

&ep;&ep;“不,我也很久没有如此悠闲过了,这样正好。”夜言修笑了笑,极为真诚地答道。

&ep;&ep;他身为兵部侍郎又是夜家族长,不但要协理四门清吏司及武选、甲械之事,还要过问夜家内务,平日确实是忙得脚不沾地,岳凌兮也非常理解,不过一想到中秋那天夜思甜许的愿,她就忍不住好心相劝。

&ep;&ep;“大人休息好了不如考虑下娶妻生子的事,我看顾夫人非常担心您……”

&ep;&ep;夜言修差点破功:“她还许了升官发财的愿望呢,你怎么不一道说出来?”

&ep;&ep;岳凌兮一本正经地说:“大人如此厉害,那是迟早的事。”

&ep;&ep;难道娶妻生子不是迟早的事?

&ep;&ep;夜言修啼笑皆非地瞅着她,随后她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连忙开口补救:“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演练那天有那么多女官都朝您伸出了橄榄枝,可见这点也是不成问题的……”

&ep;&ep;他颇爱看她局促起来碎碎念的模样,却浅笑着打断了她。

&ep;&ep;“叫我言修吧。”

&ep;&ep;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评论好少,宝宝不开心

&ep;&ep;第34章郊游(中)

&ep;&ep;薄暮降临,天空似笼上一层灰霾,晦暗无光,堂前燃起数十盏明灯,照得几位臣工的脸微微发烫,楚襄高坐在上首,面前摆着尚未封档的诏谕,有几张零散地摊开在桌案上,显然是刚刚被看过。

&ep;&ep;“推行杂秧种植的政令若照你们这么写,朕恐怕要被西北三州的百姓指着鼻子痛骂了。”

&ep;&ep;堂下一干人等顿时面色大变,中书令纪桐欲上前请罪,刚说出陛下两个字就被楚襄抬手打断了,凝神看去,那张冷峻的天颜挟着重重威势,犹如山峦即将倾覆,教人寒凛不已,连他这个历经风霜的老臣子都有些耐不住了。

&ep;&ep;今儿个圣驾突然来到他就有不好的预感,如今看来果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ep;&ep;可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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