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待人声渐近便都扑翅而起,飞入藕花深处。

&ep;&ep;轻微的摇晃中,端木筝忽然从舱内探出半截身子,轻言细语地说:“陛下,您与王爷钓得兴起,修仪站在这看着难免无聊,不如放她跟臣妾去采莲吧?”

&ep;&ep;楚襄淡淡一笑,抬眼看向岳凌兮:“想去玩吗?”

&ep;&ep;岳凌兮点头:“想。”

&ep;&ep;“那就去吧。”楚襄回过头继续专注在钓鱼上,尔后又补充了一句,“采几个玩一玩就行了,水边蛭虫多,莫要久待。”

&ep;&ep;“嗯,我省的。”

&ep;&ep;说完,岳凌兮冲他们福了福身就随端木筝去了,楚钧琢磨着刚才的话,又看了楚襄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

&ep;&ep;到了船尾,端木筝刚摘下两朵莲蓬就迫不及待地支开了婢女和影卫,然后把东西往边上一扔,变了脸色斥道:“兮兮,你真是太胡闹了!”

&ep;&ep;“姐姐,你别着急。”岳凌兮挽住她的手安抚道。

&ep;&ep;“我怎能不着急?你一声不吭就跟着他走了,有多危险知不知道?他是天子,心术难测手段高绝的天子,你又是这种身份,谁知道他把你弄进宫里想干什么!你真是——”

&ep;&ep;端木筝心急如焚,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想到岳凌兮日日伴君如伴虎她便一刻都坐不住,只想把她尽快从宫里弄出来。然而岳凌兮始终神态自若,半点儿害怕都没有,并轻声叙述着事实:“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姐姐且放宽心,不会有事的。”

&ep;&ep;“你自愿……”端木筝噎了噎,越发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兮兮,你又不是贪恋权贵之人,为何非要往那种吃人不眨眼的地方扎?御前女官不是那么好当的,不小心就会搭上性命,听姐姐的话,趁早抽身好不好?”

&ep;&ep;“我只是想报答他。”

&ep;&ep;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更让端木筝提不上气来。

&ep;&ep;“他是一国之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世上哪还有他欠缺的东西?你能报答他什么?无非是忙时助他理政闲时陪他玩耍,这种事情任何一个在朝女官都可以做,又何须你这个不懂楚语没有背景的人来做?”

&ep;&ep;岳凌兮僵了僵,心头蓦然传来钝痛。

&ep;&ep;是啊,她如此卑微,又能报答他什么呢?

&ep;&ep;端木筝也意识到这话太过现实太伤人了,正想着怎么圆回来,余光里忽然升起大片阴影,她转过头去,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听砰的一声,船身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两人霎时失去平衡朝不同的方向倒去!

&ep;&ep;“姐姐!”

&ep;&ep;晕头转向的岳凌兮急喊了一声,依稀瞧见端木筝摔进了角落里,安全无虞,随后自己就不受控制地撞到了栏杆上,剧痛传来的同时,掀起半人高的水浪如数洒在了衣裙上,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ep;&ep;花坞里视野太窄,有船撞上来了。

&ep;&ep;影卫以最快的速度泊好了船,然后把甲板围了个严实,船头的楚襄和楚钧也已赶到船尾,瞧见爱妻从凌乱的杂物中爬起来,袖上还染了血,楚钧顿时变了脸色,一个箭步跨过去将她揽进怀中,她却挣扎着转了个方向。

&ep;&ep;“我没事,快去看看兮兮……”

&ep;&ep;楚钧一边扣着她一边转过头去,那抹颀长的身影已经到了岳凌兮边上,无须旁人操心,于是他收回了视线,开始寻找这场变故的罪魁祸首。

&ep;&ep;对面船上的人很快就露面了,不过是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衣衫不整,面带怒色,正准备朝这边痛骂一番,对上楚钧那张布满寒霜的俊脸,吓得立刻跪倒在地。

&ep;&ep;“参见王爷!我等一时不察进错了水路,这才不小心撞了上来,还请王爷恕罪!”

&ep;&ep;说话这人楚钧认识,是大理寺卿许昌之的儿子许光耀,京中有名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无一不精,人品烂到家,没想到今天会在这个犄角旮旯跟他撞上,当真是晦气!

&ep;&ep;听着身侧略微发沉的呼吸声,楚钧不禁怒从中来,当即就准备让影卫把许光耀拿下,谁知对面的船舱中突然跑出几个衣容艳丽的女子,边跑边惊慌地喊道:“公子,不好了!舱底进水了!”

&ep;&ep;许光耀心知是刚才那一撞造成的,不由得暗自咒骂了几句,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只悄悄观察着楚钧的神色,盼他能放自己一马,偏在这时,端木筝指着他身后那群莺莺燕燕愤怒地说道:“王爷,您快看!”

&ep;&ep;楚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女子都打扮得较为暴露,风尘味甚浓,显然并非什么良家子,再仔细一看,她们身上都有一块相似的刺青,虽然印在不同的部位上,可楚钧还是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ep;&ep;她们都是官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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