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小翠的笼子放在窗棂前,瞧见她起来,吱吱地叫了几声。李青溦生怕连鸟儿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远远地撇开脸。

&ep;&ep;那人她分明只见过一面。她连他名字也不知道,如何会突然梦见此人?

&ep;&ep;定然是近几日,那小周氏不住的找人为她约看的过。李青溦轻拍脸颊,心里忒了几声,自己也不知道在忒什么。

&ep;&ep;绮晴推开门从廊下进来,将端着的吃食放在桌子上。笑道:“姑娘,今日天晴了,奴婢一早就嘱了寺中师父去前院叫了车夫和随从,吃过饭就可以下山了。”

&ep;&ep;她们本是当天来回的,未想因为雨耽搁了这些时候,李青溦点点头。

&ep;&ep;绮晴上前伺候她起身,挨近了她瞧着她脸色不太好看,忙问:“姑娘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未睡好。”

&ep;&ep;“无事,就是做了个梦罢了。”

&ep;&ep;绮晴轻笑:“这可奇了怪了,姑娘向来可梦少,这次梦见了什么?梦着什么。”

&ep;&ep;李青溦如何能说出自己梦见了什么,眼角微挑旋她一眼:“话这么多!”她轻哼一声。神色恹恹地下了地,掰了一点粗面饼子喂小翠。小翠方吃了一点,便扑扑腾腾着翅膀,歪着头吱吱乱叫,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圈儿不住地看他们。

&ep;&ep;“这小翠最近奇奇怪怪,也不知是激动个什么呢。”绮晴点一下她的小脑袋瓜子,突又短呼一声,有感而发。

&ep;&ep;“会不会是春日来临,万物复苏。小翠到了…”

&ep;&ep;李青溦此刻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曲指重重地敲她额头:“乱说什么?”

&ep;&ep;她又摁住小翠,摸几把它光亮的毛发,冷哼一声:“乖乖的,万物复苏又有什么用?你只是一只鸟,你又开不了花,再说,你要开花有何用?”

&ep;&ep;小翠吱吱叫着,仿佛抗议两声,用翅膀埋住头,装成了一只鹌鹑。

&ep;&ep;*

&ep;&ep;吃过饭收整好。李青溦上了轿子。

&ep;&ep;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一路上是鸟语花香,一行人出了寺庙,未过几里地,后方的随从突然找着李青溦说是有人跟着。

&ep;&ep;马车停在林前的堤坝前,一大一小两道背影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出来。

&ep;&ep;车夫吓了一跳,猛地一勒马,轿子上下颠荡一下,发出“吱呀”一声。

&ep;&ep;绮晴掀开窗帘,冷风灌进来。

&ep;&ep;两道穿着葛衣的人跪在路边。一旁的小姑娘微微垂着头,头上的双环髻十分齐整,此刻她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轿子,一张脸发红。

&ep;&ep;“这不是那日在寺庙里卖花的小姑娘吗?”绮晴认出了人,放下帘子,皱眉道:“该不会是贪心不足,来……”

&ep;&ep;李青溦自然也认出了人,听见绮晴这样的话摇头:“如何这般揣测人?”

&ep;&ep;外头的男子出声:“贵人可否一见?”

&ep;&ep;“何事?”绮晴微微掀开窗帘。

&ep;&ep;那男人拿出那缀着东珠的荷包:“贵人心地善良,乃是菩萨一样的人物。只是这银两实在是贵重。无功不能受禄。请贵人收回。”

&ep;&ep;绮晴听着这话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当即脸一红,看了李青溦一眼。

&ep;&ep;李青溦也微微一愣,未想到他是为了这个事情,半晌才轻声道:“我买她的玉兰。且已用了,如何说她是无功?”

&ep;&ep;那中年男人低头跪拜:“还是求贵人收回银钱。是我家里的不叫收。”

&ep;&ep;李青溦沉思一番,“你叫什么?瞧你身上的工服,如今当在西堤上做工吧。”

&ep;&ep;那人点点头:“小人名叫杜让,如今确在西堤做工。”

&ep;&ep;李青溦扶了下额角的鬓发,想起了些别的。

&ep;&ep;她娘去的时候,在京城留下一家庄子和几家铺子记在她的名下。这几年,几家的管事倒是每年还差伙计去并州送账。只是不约而同地入不敷出而已。报账的伙计说是经营不善。可李青溦知道她爹爹不管闲事,这庄子许是在小周氏手里。

&ep;&ep;“我听闻你在西堤的月前乃是一贯一月。”她垂眼看一眼人,:“我刚从并州回京城。手里头有个庄子里面有百亩薄田。待得你了了手头的事情便去为我做工。”

&ep;&ep;她指着那个荷包,道:“这是我预付你的工钱。你若没有异议,半月后得了空便去忠毅伯府南苑交了户籍册子,去领我的牌子。”

&ep;&ep;那人自然没有异议。喜不自胜,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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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马车一路停在忠毅伯府西门上。李青溦下了车,恰看见不远处的角门堆着一辆青毡轿子。听见动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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