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陈姝的话,微微躬身道:“方才在假山上看见了这一株兰花,虽非名贵品种,却别有风姿,是以将她移出来,带在身边。”

&ep;&ep;陈姝笑了:“公子为兰花在假山上的风姿倾倒,将她移出来却是减损了这摄人的风采,本末倒置了。”

&ep;&ep;容郁听到陈姝这样说,张大眼睛看了过来,眼中带些惊诧,半晌讷讷不得言。

&ep;&ep;陈姝说完这话忽然自己也面色黯然,她挥挥手道:“我也乏了,不耽搁几位公子游园,回去吧。”

&ep;&ep;说着陈姝举步离开,唐馨和满娘跟了上去,杨三娘看了杨偃一会儿,一咬牙也走了。

&ep;&ep;一行人离去,杨偃这才松了口气,只见一旁沈霁似笑非笑看他,“令妹的好意,阿偃何故避瘟神一般?”

&ep;&ep;杨偃朝着陈姝离去的方向一拱手道:“这位殿下何人敢招惹,阿妹这是自讨苦吃,家族中的人也跟着她昏了头脑,这外戚是谁都能做得了的?只看卢氏便知,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啊。”

&ep;&ep;杨偃见沈霁看向陈姝方向若有所思,他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清晏可不能起了心思,这位殿下至今未有封号,据说今上有旁的心思,从前看着有几分馆陶公主的意思,可如今却不仅仅如此了。四殿下如今深居简出,陛下也迟迟不立太子,可是陛下发出来的一些奏疏上,竟然有这位殿下的笔迹,其中多少事,我等不能说破。”

&ep;&ep;沈霁面上兴味更浓,道:“哦?这般阿偃便无福消受了么?”

&ep;&ep;杨偃甩甩袖子,道:“妻子自然要找温驯恭顺的女子,这位殿下气度雍容非是我等能够肖想的。”

&ep;&ep;沈霁没答话,看向一旁的容郁,只见容郁手上抚弄兰花,不知在想什么,沈霁道:“方才提及盂兰盛会,阿郁可感兴趣,不如便留到盂兰盛会之后吧。”

&ep;&ep;容郁看向沈霁的目光澄澈,他笑道:“此次出来游历,族中并未定归期,既然盂兰盛会难得一见,自然不能错过。”

&ep;&ep;沈霁朗然笑道:“届时你我同游,倒也算的一件乐事。”

&ep;&ep;容郁点头,又看向手中兰花,心中颇不平静,总觉得陈姝的话,意有所指。

&ep;&ep;杨偃道:“我等还是去我的书房同聚,在这园中遇上公主殿下还可论君臣,若是遇上了谁家的女郎,那可就糟了。”

&ep;&ep;沈霁笑眯眯地说:“是呀,容氏郎君风姿卓然,若是让哪家女郎捉了去,我沈霁怕是难向容氏交代。”

&ep;&ep;沈霁私底下是个极为风趣的人,容郁同他本就是朋友,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一笑置之,杨偃则是摇摇头,带着二人离去了。

&ep;&ep;陈姝在厅中落座,侍女们奉上了酒菜,陈姝则面色郁郁,不如方才那么健谈,也不知心中在想什么,一盏一盏地喝酒,所幸女子的小宴上,酒水不过是些果酒,不醉人,否则陈姝这样的喝法早就该醉了。

&ep;&ep;满娘见陈姝的样子便知她心里不大畅快,陈姝气势外放,便是连厅中的女孩子们说话声音都渐渐笑了,全靠唐馨活跃气氛。

&ep;&ep;饭毕,陈姝要走,杨三娘等人送陈姝出门,陈姝面上绯红,眼神却十分清明,她道:“今日我还要早些赶回到宫里去,便不同你们多坐了。”

&ep;&ep;女子们皆行礼道:“恭送殿下。”

&ep;&ep;杨三娘眼中闪着神采看向陈姝,陈姝对她道:“你的小宴费了不少心思,倒也有趣。”

&ep;&ep;陈姝话里有话,杨三娘却听不出来,只听陈姝又道:“只是,我出来也不方便,有我在场你们也放不开,倒是可惜。”

&ep;&ep;“殿下这是哪里话,殿下这样平易近人,我等很是喜欢同殿下相处呢。”

&ep;&ep;陈姝听杨三娘说话滴水不漏,她又是一笑,没作答,只是看着唐馨道:“说好了,半月后的盂兰盛会。”

&ep;&ep;唐馨爽朗一笑:“行,不过要劳烦阿姝同我家中说一说。”

&ep;&ep;“这个自然。”

&ep;&ep;陈姝同众女作别,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也不说话,满娘小心翼翼道:“阿姝,你还好吧?”

&ep;&ep;陈姝摇头,“无事。”

&ep;&ep;“我觉得你见了容郁之后就心事重重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啊。”

&ep;&ep;陈姝垂下头,再抬头面上竟然难得的带了些茫然,“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叹了口气,“许多事,居然也说不清谁对谁错了,归根结底,都是孽缘。”

&ep;&ep;“我同容郁说的话何尝不是在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阿满,我曾经真的以为容郁会是那个人,他很坚定很纯粹,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觉得或许容郁就是那株兰花,换了地方,会改变会折损他,最终,一切都是悲剧收场,我还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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