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头子留了信,说了,他封手两次破誓,重新卦象,该他得的,但他活着不如死了,死了干净都好。”

&ep;&ep;周山连说到最后,眼眶也红了,但没掉眼泪。

&ep;&ep;“小诺,乖,跟你没牵扯关系,他在梦里去的,没病没灾没受苦受痛,也算是死的有福。”

&ep;&ep;池星诺看到了姥爷的魂魄,新魂晒不了太阳,更别提暑期早上的太阳,再猛一下就坏了——

&ep;&ep;一股寒风刮过。

&ep;&ep;周山连打了个冷颤,那股冷风从他身边刮到了背后,明明是大夏天的,背后都叫起来,喊爸、外祖、三哥,什么都有。

&ep;&ep;宫曜一道寒风护周坎宁,周坎宁一个新魂直接成了实体,吓坏了众人,周山连反应过来,说:

&ep;&ep;“是你们曾爷爷,害怕什么。”

&ep;&ep;你吓唬他们做什么。周坎宁严肃说。

&ep;&ep;若是以往周山连得呛声,此时不言语了,只喊了声爸。周坎宁说:“我死了,小孩子弱,都带出去阳光下晒一晒,都回去吧。”

&ep;&ep;三个小孩被他们母亲带走了。

&ep;&ep;留下院子里的只有大人们,朱姐刚才怕现在不怕了,只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本来要操办白事的。周坎宁说:“死都死了,白事简单,不用多操劳。”

&ep;&ep;“这院子,朱姐你住着,山连——”

&ep;&ep;周山连懂,点点头说:“我给朱姐养老。”

&ep;&ep;周坎宁便点点头,看了许久的小诺,而后笑呵呵说:“小诺,我死那是应得的,你亲情缘淡薄,但跟你肚中还有身边人没干系。”

&ep;&ep;“生死离别,别看太重了,你回来找到家,我已经死的瞑目。”

&ep;&ep;池星诺吧嗒吧嗒掉眼泪,带着哽咽哭腔嗯了声。

&ep;&ep;“姥爷,我知道了。”

&ep;&ep;有宫曜寒气护体,周坎宁魂体留在周家院子,没有阴差来渡,是亲自看着他尸体火化,看着曾经得他算卦的人来吊唁,一直到头七过完,阴差才来引路。

&ep;&ep;周坎宁知道是宫曜行的一次方便,这不留了七日,老大几个也不伤感了,本来就是,死没什么好怕的。

&ep;&ep;“我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ep;&ep;“知道了。”周山连嗯了声,“爸。”

&ep;&ep;周坎宁笑笑,也没说他衣钵没说他其他,便同鬼差上了路。

&ep;&ep;池星诺这几日有些昏昏沉沉,一直强撑着,等见姥爷离开,这下彻底撑不住,身体一软倒了,闭上眼时听到大人着急喊着他的名字。

&ep;&ep;他没事……

&ep;&ep;“爸爸!爸爸!爸爸!”

&ep;&ep;有小孩子的声音,叫他爸爸。池星诺费力的睁开眼,一团什么东西突然凑到他脸前,池星诺往后退了退,那道爸爸爸爸又贴了上来。

&ep;&ep;很热情。

&ep;&ep;池星诺一点都不怕,“我看看你。”

&ep;&ep;“爸爸你醒来了?你别怕我,我是崽崽。”

&ep;&ep;崽崽往后挪了几步,乖乖站着让爸爸看。池星诺见到了崽崽,立耳大眼睛的小兽,长长的白毛夹杂着金灿灿的光,像猫咪——

&ep;&ep;“金渐层。”池星诺说。

&ep;&ep;崽崽歪歪脑袋,四肢蹦蹦跳跳的说:“爸爸是崽崽的名字吗?崽崽有名字啦~金渐层真好听~”

&ep;&ep;“……不是不是。”池星诺忙说。

&ep;&ep;崽崽已经扑到爸爸怀里撒娇,毛茸茸的蹭爸爸的脸,活泼的在爸爸身上肩膀上来回爬,池星诺被崽崽毛茸茸扫过,痒的直笑,崽崽看爸爸笑也跟着笑,口里喊爸爸爸爸。

&ep;&ep;“小名叫你金崽好了。”池星诺摸着崽毛茸茸。

&ep;&ep;“喜欢喜欢~”金崽伸着舌头舔爸爸脸颊,“金崽给爸爸顺毛顺毛。”

&ep;&ep;池星诺抱着金崽玩了会,才想起来问这里是哪里。金崽开心说:“是崽崽的地盘,爸爸太累了,崽崽快要出来了。”

&ep;&ep;“爸爸你要记着金崽哦。”

&ep;&ep;池星诺:“记得。”

&ep;&ep;“爸爸不要怕,爸爸有金崽的口水,金崽罩着爸爸,爸爸不要怕……”

&ep;&ep;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池星诺想跟金崽说他不怕。

&ep;&ep;再次醒来,混沌虚无黑暗一片,池星诺眨了下眼睛,还以为没有醒来,确定是漆黑看不见,心里本来有点慌,但想到金崽的话,冷静下来,喊大人。

&ep;&ep;一层层回音,大人、大、大、大人……

&ep;&ep;池星诺在黑暗中不知被困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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